巷子里没什么人，拐弯，就是见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推开门进去，这里是他居住的地方，混了这些年，混了一个破房子。

不过对于陈小小而言，他很喜欢这里，安静，基本上没人来找事。

屋子里头躺着一个老乞丐，对方已经病了很久，药石无医。

刚好，他也没钱。

“老家伙，喝酒了。”

陈小小将酒放在对方的边上，看着对方挥手示意自己滚蛋的样子翻白眼。

好心没好报的老家伙啊。

今天天气不错，重新回到院子里的陈小小看到院子里那张破旧石桌上的一个钱袋子一愣，随后一脚踢飞了一颗石子。

“这东西你们拿走吧，我不需要。”

“我做这件事情，只是因为我想而已。”

“钱这种东西，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乞丐嘛，穷一点才是乞丐啊。”

周围没有人，仿佛是陈小小的自言自语，更是无人回应，陈小小也不介意，只是扭头去了侧面一个门窗都破破烂烂的房间。

小院子里很安静，不久之后，一个人影出现，他看了眼陈小小所在的地方，将那银子拿走，却是留下了两壶酒。

屋子里头，陈小小鼻子动了动，最后轻笑着看着屋顶，没有起身。

他说的故事，自然是别人说给他听的，而他自个却是愿意去相信这个故事。

要问为何。

大约是在那车水马龙的街道之上，当所有人都对自己投来抗拒厌恶的眼神的时候，唯有那么一个女子，衣裙翩跹的走到自己面前，笑着问自己，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他还记得，对方那双眼睛清亮而柔和。

穿着高贵的女子，站在他这个小乞丐面前，表情却是温柔到了极致。

就仿佛在对方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人人厌恶的小乞丐。

当然，他拒绝了对方的帮助。

因为他是真的没什么需要，他做乞丐，是因为他想。

自幼长在乞丐堆里面的他，早已经看清了世人的冷漠，既然如此，做一个有一顿没一顿的小乞丐没什么不好的。

生来无人顾，死时无人怜。

此后，他和那位小姐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可那双含笑的眼睛和温婉的声音，他却是将其牢牢记住。

是的，比起世人称赞的样貌，他记住的却是那位小姐的眼眸。

所以，当有人找到自己希望自己帮忙的时候，他直接答应了。

不为别的，大概就是为了，在这浑浊之中，原来也还有人，将自己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不曾轻贱半分。

如此，为了这份尊重，他说上这么一个故事也没什么不可的。

而且，他已经很赚，酒水喝足了，今日便不会害怕饿肚子了不是吗。

淡淡的呼噜声响起，隔壁的屋子里，老乞丐扭着身体，艰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咕噜噜下肚后，老乞丐浑浊的瞳孔里面有了些许的笑意。

他重新躺好，呼吸平稳，直至消失。

他的孩子已经能一个人好好的活着了，如此，他便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