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一个人你觉得还行?”
鲁智赶紧躬身施礼。
“此人叫陈锐年,是禁军神威营游击将军,此人为人正直,他跟属下言明,知晓告了长官,还丢了银子和粮草他是活不成,但也要为袍泽报仇。”
这个说辞,让周泽有些意外。
跟了一路,虽然没看到银子怎么处置,只要不是傻子,瞧见杀俘,也能猜出来一二,对方在做套,而且是一环一环的连环套,但是周泽现在是全部吞下骨头渣都不吐。
他如此说,就是知道自己里外里都要死,此人倒是很有意思。
“你想留用?”
鲁智点点头,单膝跪地,抬头看向周泽,脸上带着真诚。
“属下看到他,就想到自己,他带着二十多人,愣是在最后时刻,冲出包围,还尽己所能救出一些不至于重伤丧命的袍泽,这份真挚我喜欢。”
周泽摆摆手,这会儿还是要快速处置。
“叫进来吧!”
不多时陈锐年被鲁智带进来,一身禁军的甲胄上带着烧灼的痕迹,还有各种血迹,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目光并没有躲闪。
看了周泽一眼,全是惊诧的神色。
“禁军神威营游击将军陈锐年见过总兵!”
周泽一摆手。
“起来说话。”
那目光周泽清楚,镇南军对外只知道两个总兵,一个安德明一个柯旭东,这俩人在镇南军甚至在整个大唐都有威名,而他几乎没人知晓。
“沈丛林你可认识?”
“认识,只是在月牙谷埋伏的时候,他刻意伪装了声音,卑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是卑职的疏忽,也害了一众袍泽。”
周泽一挑眉,别说此人跟鲁智有些相似。
“发现?如若你第一时间发现,还高声喊出来,恐怕此刻你还有逃出来的这一百多人也都全部被杀了。”
陈锐年一怔,随后闭上眼,直接单膝跪地。
他清楚,今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是个死,不过要能保住家人,还有剩下这些弟兄,他还是愿意一搏。
“总兵,那些辅兵还有亲卫营的弟兄,并不知晓今日在月牙谷的事,还望放他们一条生路,只要不回北境就好,更不会做对宁王和镇南军不利的事,卑职愿意以死谢罪。”
周泽笑了。
“为了袍泽,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你可知道,如若今日我们报上去,你部失察,被山贼围堵,全部杀光,并且抢夺了饷银,你说圣人还有户部的那些人,会如何待你们的家人?”
陈锐年抬起头,周泽的话他之前从未想过,战死大不了是护卫不利,人已死怎么还能追责?
可看着周泽笃定的目光,想到沈丛林和太子派出的人,脑海里面开了锅,沈丛林自然不会曝光,而他们将背负一切罪责,甚至会被冠以里应外合的罪名。
陈锐年脸上没了之前的淡然,他直接双膝跪地,朝着周泽拜倒。
“求总兵高抬贵手,放过陈某家人!”
周泽站起身,走到陈锐年身侧,直接将人扶了起来。
“都说了起来说话,这不是我们镇南军是否高抬贵手,而是幕后推动之人,要将事态朝着什么方向去推动,所以谈不上我是否放过。”
陈锐年现在完全不知所措,反手抓住周泽的手,他死了也就死了,可拖累家人,让他良心不安。
“总兵,我该如何做?求总兵给卑职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