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满腹疑问随其失去知觉,也消失无踪。
跟着,建木分身身影猝分,原地一个,高振安身边又多了一个。
高振安大惊,刚想收枪回防,尤其目睹兄长高振民被制,心下愈发惶恐。仓促间,大枪还没来得及移动。
建木分身手掌划过。
高振安的大枪,宛如豆腐,瞬间一切为二。他手中一轻,即知不妙,好在大枪中分,两手各执一段,交叉环守于胸。
不意建木分身恨他们极深,朝他邪邪一笑。霍然抬脚踢去。
轰然声中。
两截枪瞬弯如弓。
高振安‘啊呀’惨叫,像弯着的大虾,直直摔飞了出去。
嘭然声响,撞在弑神弩基座上。
弑神弩发射之际有元石提供防护罩,以免敌人破坏。
高振安撞上去。
防护罩自动升起。
又是嘭的激撞之声。
高振安背脊俱碎。
缓缓滑下,地上弹了数下,一动不动,显已痛得昏死过去。
建木分身也不管那两人生死,手中力道如何,他自己分外清楚。
望向魏子丘。
又看了看袁、沈两家的族老。
按本尊嘱咐,好整以暇道:“我此来非是为了寻仇,诸位前辈大可安心……”
这话一说,魏子丘等人笑颜悦绽,气氛缓和不少。
高洋出场太炫。举手投足便把两个与他们不分轩轾的高氏族老压制的死死。
特别是枪刺不伤的一幕,更令他们心头震撼。
这是人之肉身?特么的简直比魔族还可怕。
不免思忖,传言非虚。高氏当真出了一位天之骄子,当是妖孽。
三家族老既羡慕又妒忌。
建木分身继续道:“高某确曾与你们几家晚辈,有过一些不愉快。
然而,大敌当前,魔域将启,晚辈再是桀骜,也断然不会因一些过往琐事,而干出破坏人族防御的蠢行……”
此言说得三家族老更是心头大宽。
尤其魏子丘,心说自己是不是杯弓蛇影?
破坏人族防御,这句话,意似所指。
他分外明白。
又想,高洋年纪轻轻,一跃成为天下顶尖,必然狂悖放浪,肆无忌惮。
那知,居然公私分明,轻重得宜。
怎奈这般天骄,非我魏家之人。
他心头惋惜。
这时,建木分身还在述说:“但是,高某也不是只挨打,不反击的笨蛋。有些事,可一而不可再。
第一次,许能一笑而过,第二次、第三次……便属于屡教不改。
既然怙恶不悛,自掘坟墓,高某决计会遂了你们的意,免得他日遭你们的背刺。听懂了吗?”
最后四个字,建木分身采用了吼的方式。
声音入耳,如雷炸响。
包括魏子丘在内,无不腿足震颤。
感觉对面若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一股浩气,自己等人便是蝇营狗苟,耍奸使诈的一团阴霾。
委实登不上台面。
三家高层能镇守天方城恁多日子,心中始终存有一丝血气。之前,因为顾及家族,才不闻不问阴崇之计在眼前发生。
这会让建木分身一番由衷之言点醒,纷纷回过神来。
均想,自己家与高洋实在算不上大仇。小儿辈们有些纷争,那也极是正常。
何必因小积大,酿成大祸。
当下皆自颔首。
齐声道:“我等有咎,悔不当初,幸喜高少侠胸襟海量,恕我等不敬之罪。实在惭愧……”
建木分身道:“错而即改,善莫大焉。常言,吃一堑长一智,诸位如能知耻而后勇,高某便欣慰了。”
他此来就是为了震慑。
皆因聆闻三家以为自家老祖失了踪,故此百般刁难高氏族人。如今晓得,族人被辱,无非两位族老尸位素餐,纯属自寻死路,实与他人并无多大干系。
再说了,世家之间岂会真的融洽。你没事,都要搞些乱子给你。
如今你们自己内讧,刻意打压族人,属于族务。这种寻不出茬子的借口,等如自己递上去的。
外人毫无置喙之理。
建木分身觉着若蛮横太过,不免大失风度。自己可是文明人,就算打压,也要堂堂正正,教人找不到半点差错。
当然,终究本身是棵树,即便现在有了一丝高洋赋予的人之意识。思维方式仍有些许殊异。
他客气的话刚说完。
旋即面色一变。
凛然生威地道:“今日事情已毕,此前事不追究,然而……”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三家高层,脚足轻轻一顿。
只闻天方城头隆隆震响,虽未坍塌,却摇晃了许久。
这般举动换做本尊,即便修为再高,兴许都难撼动丝毫。然而换做建木分身这个本身可以足踩大地,能尽吸大地之力,让自己参天入云霄的家伙。
区区城池,随意一瞥,尽观破绽。
三家高层顿时面如土色。
有几个舌挢不下,口涎自溢而不自知。
太可怕了!
这是人吗?
天方城承自上古,乃上古人皇守御人域的金汤城池,就算魔族天人也要被阻之于外。
孰料今日一个小年青一脚踩得颤动。
是城池不牢固了,还是这小年青太厉害……
答案怎样?大伙心知肚明。
念及此,人人颤栗。
有此子在,即便高千军当真陨落,高氏依旧是北方四家之一,甚至大有跃升首位的趋势。
与此同时,高念祖等人则昂首挺胸,雄姿勃发。这辈子没如此得意过。特别以往斜着眼看自己的那些三家后辈,尽皆目露惊悚。
少数几人甚至腼着脸,对他做出稍后一起饮酒的手势。显是彻底服软,多半日后也不敢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