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眼神瞥来。
淡淡地道。
“你也跪下。”
铁昶如奉纶音,不由自主跟铁脊一样。
铁赟吓坏了,回头即走,逃往天魂城。
那里同伴最多。铁部强者俱在那里。不管挡不挡得住,人多总比单独面对好。
一夕也不追,嘴角挂着鄙夷笑容。
法则压制,不过一瞬。
跪地之时,铁脊业已清醒。他也索性不起身了。魔界之中,将军跪叩王者,理所当然。
也就一夕是沉沦王者,才让一干铁部强者不以为意。
换做别族王者,漫说见到人,就是声音,也要跪下聆听。
当然,铁脊这会仍有懊恼。
原以为一夕十数年如一日待在万阴蔷薇堡。
两界战场开启之前,绝无可能来坏自己等人计谋。
毕竟她也被人域天道压制。战力难尽。于强者来说,无疑朝不保夕。
谁知明明极有把握,却失算了。
他跪在空中,肃然举目。
“一夕,你太顽固了。据我了解,昔日千夜大君喜新忘旧,恋上了妖族新皇。
你却始终不渝。
真是死心眼。
何必呢?
现在皇朝蒸蒸日上,魔主魔威盖世,诸天无敌……”
“小小魔将,也敢妄议君主之事,真是大胆。”
被铁脊当面掀开旧创,一夕恼恨难当。
瞥他一眼。
流盼美目里面,火焰腾腾。
“慢……”
“还有什么鬼话?快些说,反正也不怕你逃……”
铁脊苦笑。
一夕是王级强者,尤其刚刚消了人域压制,可以火力全开。
再不是几个魔将联手,便可抵御。但仍试图挣扎着说降一夕。
他不想皇朝大军未至,自己却已成了阶下囚。
这种功亏一篑,为他人作嫁衣,真真郁懑万分。
“一夕,你也莫要骗我。黄泉落魂阵乃皇朝顶级大阵,你虽是王者,也非轻易可覆。
你就不怕皇朝大军来了,无法交代。而且我鬼方部落并不差你沉沦一族。
一旦鬼方强者降临此界,看你怎生应付?”
一夕笑吟吟低头看向铁脊、铁昶。
“鬼方铁部,好威风!魔族规矩,见王者即拜。你们违反也就罢了。
当年还想趁虚强杀本王,取本王规则自用。
胆子真大。也不知是鬼方教的,还是皇朝风气如此?”
铁脊、铁昶无语。
说到当年被铁部偷袭,一夕又恼又羞。
当年若非侥幸,不定真被铁部得逞。
想想真险。
忿火中烧之余,威势逼人。
王级法则遽降。
铁脊、铁昶不由自主,如筛涩抖。
魔界不像人域有所谓的至理道德。
类似,一时强弱在于力,千秋胜负在于理。这种话语,在魔界,就是屁话。
更没什么锄强扶弱,只有弱肉强食。
恃强凌弱是家常便饭。
魔界强弱之分,取决于法则的领悟程度和操控多寡。
王者法则溢散,将者自会生畏。就像兽界之中,一切实力为尊。
两个将主在自己面前屁滚尿流。
一夕嗤之以鼻。
真弱!换做咱们森罗族将主,起码能反弹一下,甚至动几下手。
鬼方部堕落了。
也是。
魔界疆域自被温布刹掌握,谁不堕落?
笑了笑。
“别怕,本王暂时不会打死你们。本王还要等麾下大军来此。
说来可笑,你们心心念念取消人域压制,却挖了大坑,自己跳下去。呵呵……”
一夕很得意。
美眸流转,看向不远的天魂城。过了一会,收回眼神。袍袖一拂。
铁脊、铁昶忽然变小,钻入她袖子。
瞬间,一夕消失。就像从没来过。
同时,铁赟来到天魂城上空。大喊道:“铁砧、铁绗,不要打了,铁脊、铁昶被魔女一夕抓了去。”
铁砧、铁绗闻言惊愕。
双双虚晃一招,脱出战圈。
寂照、困天也不追。
困天杀性奇重。
打一眼色,要寂照留在原地监视魔族,自己一个闪身,降临天魂城上空。
趁魔族高手无暇顾及,先对付那些兵卒。
手掌连拍,跟打蚊子似的。
百万魔卒顿时死伤惨重,哀嚎遍野。
铁绗、铁砧顾不着这些。
铁脊是他们头目。万年前因为空间异变,不慎来到人域。
大家伙相依为命。
眼看功成,等待皇朝赐封之际,竟被沉沦之王捉了去。
怎么办?
人域压制失去。确实释放了他们的战力。但沉沦之王一夕也脱了禁锢。
十八年前那场狙击,一夕与他们仇怨极深。
往年因为人域压制,互相奈何不了,才相安无事。
此时一夕战力全复,以王者法则降临。
皇朝大军倘然来得稍晚,当真是君临此界,举世无敌。
几个家伙相顾无言。
平日都是铁脊出谋划策。蓦然被捉,几个人就像残肢余体,因为大脑猝死,动弹不能。
总之不知该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