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完全全,把所谓情与爱视为自己修为增长的台阶。”
说完这番话,倏然身化血影,鲜红绸带一般绕着陆游上下左右,遽转陡旋。
陆游与他切磋不下百次,自是了解他绝招。
身子不动,手指飞舞,如珠轻弹。
每一指劲皆打在血河老祖起折翻腾间隙。
口里仍在劝道:“你我童稚相识,之后又在陵州结识芷蓉。
当年尤曾笑言,说道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娶了芷蓉这个小美女回家。
怎料得今日咱们在这里大相厮杀。”
“呸!”
血河老祖甚是不忿陆游所述。
“咱们是说过,不管最后那贱人跟了谁,我俩依旧是不分不离的好朋友。
如今呢?
昔年你为了配得上闫家大小姐,加入真武会,从小喽啰干起。
短短三年间,七次重伤,三次生死不知。
若非你家前会长澹台无厄收你当了弟子,你能有今日?兴许早已成了冢中枯骨。”
陆游哈哈大笑:“你不也和我一样?为了能娶到芷蓉,甘冒奇险,入了血河宗。
如果不是你适合血影神照经,此刻自也成了血潭一份子。”
两人说话间,出手略缓,却劲气跌宕,罡元四溢。
高洋暗思,倘若不是亲耳所闻,当真不知堂堂正道魁首,真武会大长老与魔道巨擘血河老祖竟是总角之交。
这样的故事,说出去,旁人都会道是虚捏造编。
血河老祖道:“所以我才说咱们两人都是傻子。我还好一些,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你却不然,明知她嫁作人妇,死心执坚,撑腰出力。
她既喜欢皇室生活,喜欢大乾气运,就该为了大乾尽忠守节,何必让你出来找寻什么解药?”
“我此行,非是芷蓉之意。你也无须误会,而且芷蓉明知中毒,也从不曾与我提过半个字。
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唉……老祖,你就这么不给老朋友一个面子?
离殒草于天人来说,或能增长一些渡过五衰之劫的几率,然对你我来说,咱们未必用得到。”
“放屁,你怎么就晓得我用不到?莫非老祖我今生就达不到天人?”
血河老祖愤愤不平。
“呵呵……老祖何必抠我字眼。”
陆游嬉皮笑颜,一张老脸灿笑如花。
“这样吧,今日你的离殒草算我借的,改日我定然想办法还你。或者找一样功效相同的以作替代。如何?”
“不如何!”
陆游说得斩钉截铁,血河老祖答得咬牙切齿。
腼着老脸央求,这老家伙依旧执意不肯,陆游不免光火。
气道:“罢了,……老祖,你脾气厉害,我拗不过你。有这在此跟你拌嘴工夫,我自个去找,兴许就寻到了离殒草。”
语毕,和血河老祖对了一掌,趁势退开,径自扬长而去。
瞧着他背影,血河老祖恚怒犹加道:“你以为装出这个样子,老夫就会服软?休想……”
“休想”两字,音量忒高,声遏行云,如兽王怒吼。
陆游脚步一滞,随即快速离去。
血河老祖袍袖一拂,背向而往。
两人积怒,分道扬镳。
高洋匪夷所思。
又待片刻,直到再无人前来,才站了起来。
左右顾视。
原来这里有离殒草,自己倒要好生找找。
两情牵机霜的解药材料,目下有了化血藤、缱绻花、金髓木,就差离殒草了。
至于天尸毒,那便非要去趟天尸宗不可。
他不敢朝血河老祖离去方向走。心想,还是跟在陆大长老身后稍微安全一点。
“咦,小娃娃,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声音,蓦然耳边响起。
高洋猝闻大惊。
抬眼一看,正是刚刚念叨完毕的陆游陆大长老。
心下稍定,连忙恭谨行礼。
陆游抚着长须,“小娃娃,来多久了?”
偷听固然一时爽,被人活生生逮到,不免尴尬万分。
陆游又道:“那老蹶子,倔得很,打小就这样。老夫拿他是无可奈何……”
看了下高洋,“小娃娃入了魔相门?”
高洋点点头。
“那也不错。”
陆游随口说道。
也不知他说得是高洋目下境遇不错,还是在说魔相门不错。
总之高洋进入魔相门,初时是因为真阳之力亲近孟韶华。
之后与数位宗门高层接触下来,感觉门内氛围还是不错。
尤其石剑魔君待人豪爽,处事公允,简直就是一位江湖大豪。
何尝像是旁人口中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道邪人。
陆游道:“小娃娃,芷蓉说你已取了化血藤,甚好。
老夫此来南疆,为的是找寻离殒草与金髓木。你可有发现?”
高洋答道:“晚辈倒是找了一些金髓木,缺的便是离殒草与天尸毒。”
陆游道:“金髓木可是比离殒草还要难得,你能寻到金髓木,果然福缘非浅……”
又道:“天尸毒其实就是神魔尸身的毒素。天尸宗天尸尽管生前厉害无比,总及不上远古神魔。目下唯有离殒草才最紧缺的。可恨那老蹶儿私利得紧。”
高洋讶道:“前辈意思,天尸毒已是俯手可拾,眼下就缺离殒草了?”
陆游道:“俯手即拾这四字,在对与不对之间。熬炼天尸之毒尚须天尸宗独门手法。
直接讨要毒素,天尸宗高层必然心疼至极。
倘若咱们送去神魔残躯,想来他们会卖老夫三分薄面。”
高洋点点头。
释疑道:“既是如此,晚辈四下里寻寻,这便与前辈分开,人多了,机会自要大一些。”
“小娃娃说得不错,就这么办。”
陆游很是开心。
似乎刚在血河老祖处受的怨愤,自见了懂事的高洋,即烟消云散。
别了陆游,因为要找离殒草,高洋也没驾驭战车。
慢慢走,慢慢看。
离殒草生于大山,所以高洋径往高山崇岭中寻去。
PS:全求!贪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