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正如百家寻所想。
高军在得知百家寻打算自己做锅盔后,也确确实实跟寻妈和百有才的观点是一样的。
那就是——
“年轻人没必要把锅盔生意当作自己的事业。”
只不过眼下百家寻并没有正式道歉,那么两家关系明面上其实还是处于隔阂期。
所以高军也就不好过多表达自己的态度,但对于百家寻提到的锅盔问题。
高军还是会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对百家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百家寻深知目前这一机会难得,所以完全就是一副求学若渴的态度。
他甚至毫不掩饰地,当着高军和众人的面,从口袋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本本。
一边对着小本本上的问题询问高军锅盔知识,一边拿着圆珠笔,小心翼翼记录着。
这就让一旁高军等人感触良多,毕竟他们在一开始并不相信百家寻做锅盔是发自真心。
二伯母起身,默默去收拾锅盔摊子上还遗留的西瓜水渍。
高俪拿着扫帚和簸箕,把扔在地上的西瓜皮扫了,倒进马路边的垃圾桶里。
高艳俪则是提着剩下的西瓜,向不远处的家的门面走去。
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去打扰高军和百家寻两人。
甚至就连老天,似乎也察觉到了百家寻想要做锅盔生意的决心。
以至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让一个客人过来打搅。
“现在你明白了吗?锅盔坛子主要是由油桶,保温棉和特质的锅盔坛子构成。”
“而水泥仅仅是用来封口,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全部都浇灌进去。”
“毕竟油桶与特质的锅盔坛子之间,要用保温棉填充满。”
“所以保温的秘诀就在这保温棉上。”
高军指着锅盔坛子,向百家寻讲述锅盔坛保温的秘诀。
百家寻拿笔记下后,又瞅着锅盔坛子,发现了新的问题:
“可是如果照你么说,油桶与锅盔坛子间仅仅靠保温棉填充,又怎么保证坛子的稳定?”
高军从锅盔摊子与案板之间的空隙处,拿过特制的锅盔钳放入坛中,指着那堆正燃烧着的煤炭道:“上面已经用瓷砖和水泥封口,那么下面自然也会用炉箅子托着坛子在。”
“炉箅子?”
第一次听到这种词汇,百家寻忍不住询问高军这所谓的炉箅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现在高军指的那个东西被燃烧着的煤炭挡着在,不方便看清楚。
其实起初高军也并不知道这个词汇,他也是当初自己做坛子的时候人家告诉他的。
现在刚好可以在百家寻这个大学生面前卖弄卖弄,只听高军说道:
“炉箅子,四声,bì,也就是炉膛和炉底之间承煤漏灰的那个铁匣子。”
说着,高军还把百家寻领到家门面门的口处,拿起摆放在门口的火钳,先是把印有万家牌煤炉上,正烧着的水壶提起来搁到地上,而后又从煤炉里,小心把蜂窝煤依次夹出来。
第一个是漆黑才烧了一半的蜂窝煤,第二个则是全燃黄色带火红的蜂窝煤。
直到高军把最后一个全黄的底煤用火钳夹出来后,百家寻终于见到了所谓的炉箅子。
只见高军用火钳指着像下水道盖子,有网格的铁东东对百家寻说道:
“咯,这就是炉箅子,如果你愿意,叫它炉齿子其实也行的。”
百家寻望着有些卖弄,略带得意的高军,带哭腔道: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
在百家寻生活的小县城,煤炉基本上也算是比较常见的家用工具了。
百家寻也时常在家里用它烧水干嘛的,偶尔也会加换煤,自然对炉齿子有点印象。
高军见了也不说话,只是憋着笑,静静地把蜂窝煤按顺序重新叠放回煤炉子里。
两人再次回到锅盔摊子前,不过经过方才的这件小事,两人似乎彼此话多了不少。
在百家寻毫未提及的情况下,高军还主动告诉他:
“其实光有炉箅子并不完全够,在坛子下面,和炉箅子上下,还得用耐火的砖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