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保持着猥琐的五体投地之姿,支愣起了耳朵,却只听到了脚步声在门外停滞之后,老半天连点动静也没有。
房俊不禁心中生疑,嘛意思,自己都趴了一柱香了,亲爹既不进屋,也没离开,这是啥意思?
“罢了,打开吧。”就在房俊胡思乱想的当口,听到了亲爹的声音响起。
房门大开,房俊直起了上半身,看到了亲爹房玄龄不怒自威的那张脸,赶紧又拜倒在地。
“知错了没有?”看着这小子,房玄龄忍不住下意识地喝斥道。
“孩儿知错了。”
“错在哪?”
“孩儿不知。”
“……”父子俩突然之间,陷入了沉默。
静立于屋外的房慎老脸一阵狰狞,赶紧频频深呼吸,果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过去,每次二公子犯错,老爷都会恶狠狠地喝斥,而每次被老爷的怒火给吓懵逼的二公子都会如此回答。
这样的默契,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十年,也就这两年稍好一些。
房玄龄表情古怪地看着拜倒在地的亲儿子,半天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坐了下来,打量着这个趴着一声不吭的二郎。
“起来回话。”
“好的父亲……”房俊老老实实地爬了起来垂手而立。
房玄龄斟字酌句地道。
“你,你可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之前你在九成宫,到军伍里边厮混,老夫拦不了你,也就由你了。”
“可是如今,你若外放,入了职,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虽说也有武职转入三省六部的机会。但是少之有少……”
“为父年纪越来越大,就算是想要照拂于你,怕是以后也会有心无力。”
房玄龄动情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二郎干脆利落的回答。
“父亲,孩儿让父亲担心了。不过,孩儿不后悔。”
“……”房玄龄脸色一黑,老夫好好的跟你小子交待这么多,给你分析厉害。
结果话才说完,你小子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你爹我不要面子?
房玄龄的脸色慢慢地黑了下来,原本唏嘘感慨的表情渐渐狰狞,大巴掌就要拍案而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脑袋探了进来。黑漆漆的眼眸,贼溜溜地打量着屋内。
“爹,二哥,你们在干嘛?”
看到了小儿子也出现,作为一位考虑问题十分全面的长辈。
觉得没必要当着三儿子的面殴打二儿子,那容易对两个儿子都造成阴影。
房玄龄板起了脸,朝着房三郎道。“……三郎你过来做甚?”
“孩儿刚刚在打弹弓,看到那只鸟朝着这边过来,孩儿就过来瞧瞧。”
房小三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显摆地耍着手中的弹弓。“二哥,跟我一块去玩呗。”
听到了这话,房玄龄不乐意地鼓起了眼珠子喝道。
“去打你的鸟去,为父有话跟你二哥说,回头记得把你的课业写了,不然,小心为父收拾你。”
小屁孩一副爱咋咋的样子,抄着弹弓迈开脚步狂奔而去。
看得房玄龄一阵头疼,这小子,怎么德性跟老二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都不乐意读书。
指不定日后又是个弃文从武的主,唉……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