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然看不到了那同安大长公主的队伍,柳奭与那妹夫王仁佑肩并肩地策马缓行。
这才刚刚来到了距离洛阳城数里之地,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只队伍正朝着这边疾行而来。
这只队伍的最前方为首者,一个面如冠玉,丰神俊逸,就是那被衣服勒得突兀的肚皮显得有点辣眼睛。
另外一个则高大英武气宇轩昂,顾盼生威,朝着这边打马而来。
“妹夫,走走走,咱们且先避一避。”
看到了这两人领着十数骑朝着这边迎面行来,柳奭顿时脸色一变,赶紧扯了扯身边的王仁佑低声道。
“……他们是谁?”王仁佑先是随同柳奭一起避让于一旁,错愕地抬眼打量着这只迎面而来的队伍。
“高大魁梧,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就是程三郎;旁边那个长得甚是白净,挺着个大肚子的,则是吴王殿下。”
“原来是他们……”王仁佑不禁脸色一黑,自家的家奴昨个终于灰头土脸地回府了。
但是自己,却足足掏出了百贯之资,以作罚钱,另外,那些家奴,每人都挨了二十仗,被那些差役光天化日之下送回的府邸。
一想到他们被送回来的时候,光是看热闹的围观百姓都有好几百,向来好脸面的王仁佑就觉得心头发堵。
柳奭同样也不开心,他儿子那天回府的时候,身上不但钱袋没了,玉佩没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跟乞丐似的。
当听了亲儿子柳爽的哭诉之后,柳奭恨不得踹这小娃娃两脚。
程三郎和吴王李恪这对妖蛾子组合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吗?
幸好你小子见机得快,怂得顺畅,不然,你还想自己走回府里?呵呵……
十有八九,亲爹只能在第二天派人去官衙,拿门板抬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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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打马疾行,凑到了程三郎身边小声地提醒道。
“处弼兄你看那边,那帮家伙鬼鬼祟祟的瞅着咱们,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程处弼听到了好兄弟的提醒,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就看到了那两位乘马的中年文士正朝着这边指指点点,不禁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莫非又是那帮子混帐御史在这里蹲点守咱们哥俩,想要鸡蛋里边挑骨头。”
听到了这话,李恪牙疼地吸了口气,脸色也顿时阴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相当的不善良。
“怎么回事,兄长他们好像对咱们兄弟有敌意……”
王仁佑看到了这两位年轻人那毒辣的眼神,不禁有些肝颤。
饶是柳奭老沉持重,也不禁有点心中打鼓,赶紧回忆了下,自己好像真没有得罪过这哥俩。
“不要慌,咱们弟兄与他们可没有过什么交集,肯定不是针对咱们。”
这个时候,因为马车停顿而倍感好奇的王小娘子撩起了马车的窗帘朝着外面看去。
她探头看向窗外的第一时间,就被号称大唐皇族第一浪子的李恪捕捉到了她的模样。
“处弼兄,不必瞅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太原王氏,你看到后边那辆马车没有。”
程处弼这才注意到后方那辆眼熟的马车,还有那张眉清目秀的小脸,只不过原本该是白白净净的小脸蛋此刻黑得有点怕人。
倒真没想到,今日出城去西苑,又遇上了那个矫情的小娘子一家人。
程处弼与李恪很快就策马疾驰而过,根本就无视那小丫头充满恨意的目光。
“程!三!郎!”
王小娘子的声音并不大,因为这句话,是她生生从银牙缝隙挤出来的。
看着那两个害得叔祖母只能远离大唐帝都洛阳,让自己失去了最重要靠山的罪魁祸首。
王小娘子的目光里边满满的尽是怨恨与愤怒。
在王小娘子的意识里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错处,作为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拥有特权,难道不是正该的吗?
可偏偏,自己被这两个混帐东西给狠狠地折辱了,而叔祖母本欲为自己找回场子。
却也是误中了这两个狗贼奸计,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损招数。
就像现在,看到了自己,这两个家伙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路边的一道污垢一样的鄙夷眼神,更是让王小娘子羞愤欲狂。
“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洗涮掉这份耻辱,为祖母雪耻,你们等着吧……”
自己自幼深受同安大长公主的喜爱,可以说就是由大长公主一手带大。
大长公主中年丧失,又没有了嫡出的晚辈,自己若是不站出来,又怎么对得起大长公主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娇儿,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柳氏,看到了这位亲闺女两眼几欲喷火的模样,不禁有些心悸地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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