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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左翼出击的宣府骑兵正在撤退回来,但蒙骑部的三百骑士却没有奔回,而是向着***骑阵外的西北旷野驰去。
清军右翼是图赖所率领的蒙古镶黄旗兵马,他们中的一些精锐竟然是一骑双马,大多骑士的手里都抓着弓矢,策马奔腾之际总是能抓住时机射出一支利箭。
幸而,宣府军蒙骑部的战士也都是与他们一样,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控马骑射的技艺并不输于他们。
骑射之术精湛的骑士也都很会躲箭,他们并非是傻傻的控马疾奔,而是随着战马颠簸的节奏,自己的身体也前后左右摇晃不定,使对手很难找寻到规律射中自己。
而那些真正精于骑射的蒙古勇士,更是能够在策马奔驰之时,随手接住射来的箭矢,并使用自己的弓将这支箭,再还给它的主人。
莫日根率领着麾下蒙古精骑策马急奔,他们并不与镶黄旗北虏骑兵纠缠,只是远远与之对射,却催马沿着镶黄旗北虏的西边与其交错而过。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前去接应已经冲入***阵内的张广达等重骑兵,毕竟重骑兵人马尽皆披甲,虽个个强如坦克,却是不能持久。
图赖也非是浪得虚名,他一面组织旗下北虏勇士堵截张广达等重骑,又一面分兵追击莫日根他们这一队蒙古骑兵。
双方虽然同属一个种族,然因各自部族的利益不同,却是分别效力于敌对的两方势力,战场厮杀之际也同样都向对方下了死手。
图赖就最是痛恨这些为汉人效力的败类,他派出旗下最精锐的一队骑兵紧紧追赶着莫日根他们。
而莫日根也同样对图赖他们恨之入骨,正是因为图赖他们投顺了后金***,才使得***实力大增,反过来又屠杀奴役自己的部族。
他们互相视对方为「蒙女干」和「叛徒」,完全势同水火,将对方视为各自的死仇死敌一般,每一支箭都瞄着对方的要害射去,一旦射中都是要命的存在。
突然,蒙古镶黄旗大阵右侧一阵骚乱,只见阳光下,一支闪着冰冷寒光的铁甲重骑,自镶黄旗北虏阵内冲杀而出。
铁骑的怒吼与北虏的惨叫交相呼应,他们奔驰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因为人马都披甲,想快也快不起来。
但就是这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却使得他们始终保持着铁甲骑阵的严整与统一,与冲入蒙古镶黄旗军阵时一样,冲出来的宣府铁骑仍然保持着五人一个横排的队列。
他们冲出北虏骑阵后,并未急于转变方向,以整齐的阵势继续向西边旷野中奔去,在他们的两侧和后方,无数的清军利箭向着他们飞射。
「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这些箭矢射在铁甲和战马的披甲具装上,却是无力穿透这些防护,纷纷掉落在宣府铁骑奔踏的路边。
莫日根用蒙古话大声呼喊,指挥着自己麾下蒙古勇士,向着张广达迎了上去,他们迅速散开在铁骑周围,形成了一道防线将铁骑护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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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蒙骑部与铁骑部汇在了一处,正缓慢转变方向往军阵这边奔回,虽有蒙古镶黄旗的北虏骑兵拦截,但在铁甲精骑面前却显得软弱无力。
不过,这边的大同镇左翼营却是出了大状况,他们在满洲镶白旗***的冲锋之下,竟突然间就全营崩溃了。
原来是阿济格将镶白旗的巴牙喇精锐都集中到了这边,主攻大同军左翼营,而将右翼营留给了阿代的蒙古正黄旗来攻打。
阿济格本就是一员猛将,而且他此前还领有正白旗两个甲喇的***,虽然现在成为镶白旗的旗主,但是正白旗的两个甲喇兵马,他还没有交回去。
所以,虽然镶白旗在长岭山下损伤惨重些,但凭空多了两个甲喇的兵力,使得镶白旗的真实战力不减反增。
而且因为八旗历史上的问题,多尔衮兄弟三人所领有的牛录数量,在清国是仅次于黄台吉与豪格这对父子组合。
镶白旗与正白旗本就牛录众多,兵多马壮,实力强大,尤其是多铎领有的镶白旗,其实力更远在正白旗之上。
长岭山下一战虽损伤很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镶白旗仍然是满清八旗中,实力不凡的一支力量。
这也是黄台吉之所以为旗主的位置如何安排,而耗费心力反复权衡的原因所在,他处心积虑的想要打压多尔衮兄弟三人。
但碍于八旗传统,为了清国内部的团结始终不敢下狠手,这一次多铎被张诚的宣府军,斩杀于阵前,原本是个绝佳时机,可却因为大战在即,而不得不向内部团结屈从。
正是这样一支实力强大凶悍的八旗劲旅,他们疾冲而来的气势,直接震慑住了大同军左翼营将士。
不知是源于恐惧,还是因为一时手抖的原因,镶白旗***还在百步外的时候,「砰」得一声火铳脆响,竟然引得全营大小铳炮齐鸣。
虽然这一轮轰射也打死打伤一些虏骑,但毕竟距离过远,除了那些大铳小炮还有些威力,大多的火铳都只是听响罢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杀伤鞑虏的作用。
眼见铳炮齐鸣并未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对于鞑贼的冲锋丝毫没有影响,前面战车旁的步卒都是一阵心慌,纷纷退入盾阵之后。
可他们一直退到弓箭手所在的位置,仍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左翼营参将马保中虽然率领着身边的家丁们,极力弹压,可效果却并不明显。
就在这时,有一个军士被前面家丁斩杀逃卒的场面所惊吓,当他看到那名家丁奔他走去时,竟大声狂喊:「拼啦,
左右都是死,还怕个球子嘞!」
他抡动起手中已经打空铳弹的火铳,就向那名持刀走来的家丁砸去。
虽然他的反抗根本就是软弱无力,很快就被那名家丁一刀砍倒在地上,但他虽然死了,可因他而起的连锁反应却在不断扩散开来。
周围不明所以的铳兵车兵们,被他这一嗓子惊到,亲眼看着他因反抗被马保中家丁砍死,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似乎同病相怜的感觉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不知是哪一个突然怪叫道:「娘的,平日就受这瘪犊子气,左右逃不过一刀,拼他姥姥嘞……」
瞬间,退下来的车兵铳兵怒火被彻底点燃,他们或抡起火铳,或抽出腰刀,登时与马保中的家丁们厮打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