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鞑子却只伤亡了六人,余者还有八人虽衣甲上插挂着许多箭矢,却对其伤害不大,仍然保有强大的战力。
同时,山脚下包抄偷袭留守三个家丁的应该还有三、五个鞑子,此刻也正包抄过来。
马振远、郑知泰二人虽久经战阵,但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伤,马振远还好一些,大多是鞑子披箭擦伤,可郑知泰就有些不妙。
他被一箭射在左大腿处,箭矢虽未贯穿而出,但却也是射透护甲,直插入肉里,一片殷红从伤口处渗出,明显行动已然受限,无论如何是逃不脱的啦。
适才搏战中过于激烈惊险,倒是不觉得怎样,此时略一喘息,二人顿觉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似乎火焰灼伤一般,体力飞速下降流失的同时,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往西北方向且战且退了几百步远,不只是山势愈发陡峭,可能是因为平日里人迹罕至,这边的林木密集,杂草枯枝遍地都是,行走也愈发的艰难。
三人掩身在一块大山石之后,借助周围密集的树木暂作歇息,郑知泰也在这时将插在大腿上的箭杆用刀划出一个印子,然后忍痛大力将箭杆折断。
钱遇圣仿佛是几人中最幸运的那一个,他只有左臂被一支鞑子的月牙披箭带过,划破一些皮肉,除此再无其他大的伤口。
郑知泰神情依然平静,他说道:“也怪不得马爷,想来在我等未上山时,就已被贼鞑子发现,才设下伏击。”
钱遇圣也是含泪道:“不怪马爷,都是鞑子太过奸诈。”
马振远沉默了,他点着头,又摇了搖頭,转而探出头扫了一眼東南方向,隐隐又现出鞑子红色的盔甲身影。
他喃喃说道:“逃不了就不逃,老子就算死,也得拉来几个鞑子给咱垫背。”
郑知泰也嘿嘿而笑,道:“你我兄弟,终归是要与鞑子同生共死!”
二人四目相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十多年里都是一同奋战,早已心意相通。
马振远轉头看向钱遇圣,对他说道:“钱小哥儿,你从此往西北逃去,那边山险林密,未必就没得生路。”
钱遇圣似乎还在犹豫不决,马振远却又大声喝道:“快走!若是逃得脱,记着禀告将主爷,马振远不能再追随杀奴啦。”
他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上面满是一条条黑色的标记,胡乱团起递给钱遇圣,又道:“若能侥幸得脱,定要将这图呈给将主爷,切记切记!”
他随即惨笑道:“遇圣,遇圣。就看你的命数,能否配得上你这名字啦。”
钱遇圣无奈之下,也只得与他们二人含泪作别,看他离去的身影,马振远与郑知泰并肩依靠在大山石上,神情也已平淡。
二人从军征战了十几年,生死之事早就看得淡了,不过就是一死罢了,他们死人堆里爬出来,生生死死好几回,已经无所谓了。
只不过,这一回确心有不甘,直感觉太他娘的窝囊啦,本是要包抄鞑子,怎曾想却被鞑子给来个反包抄,心中对此一直暗恨不已。
一阵动静传来,几个镶红旗马甲的身影隐现,比之刚才又近了不少,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马振远狂笑道:“哈哈……郑爷,杀鞑子嘞。杀一个够本,杀俩就赚一个!”
郑知泰也是大笑道:“好。马爷,杀鞑子!”
二人齐声大喝:“杀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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