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鯅 崇祯皇帝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冷的望着陈新甲,只听他继续说道:“可自十一年勤王时起,张诚便屡建殊功,今更蒙圣上垂爱,授之以剿贼重任,其亦能心念皇恩,披肝沥胆,征战沙场,为国效命。
自入豫省以来,先招抚贼寇李际遇数万贼众,又连复偃师、洛阳诸城,更是救得福藩世子归来,今在开封城下又生擒贼首瓦罐子,斩杀俘获贼寇数千之众,一战击溃闯逆数万贼军,实有大功于国。”
他说到这里更是起身走向中间,俯身跪下拜道:“臣乞陛下赏罚分明,莫要寒了前线勠力杀贼将士的心啊!”
陈新甲说得声情并茂很是动容,崇祯皇帝也不待诸阁臣发声,便就着陈新甲的话语直接问道:“依陈卿,该如何罚,如何赏呢?”
烫手的山芋再次踢回给陈新甲,他跪在地上略微沉思片刻,才开口回道:“启奏陛下,臣愚钝,窃以为当严旨苛责其阵前纳妾之事,但也不可因此而不对前线奋勇杀贼将士予以封赏。”
他偷瞧了一眼崇祯皇帝的神色,才又接口道:“为使张诚感知天恩浩荡,可在严旨苛责后,授张诚为正三品昭勇将军散阶,特勋进为正三品的上轻车都尉。
以鼓励其奋勇杀贼,再建殊功!同时,封赏其部下有功的诸将士,使其可以上下一心,勠力杀敌。”
崇祯皇帝沉声说道:“准,就依陈卿之意办理吧!”
他提高声音继续说道:“还有京营的总兵陈九皋,他也是有大功的,没给朕丢脸,要一并封赏。”
陈新甲立刻接言道:“臣,领旨!”
皇上金口玉言,与兵部尚书一唱一和的一锤定音,张四知和魏照乘悄悄对望了一眼后,纷纷低首垂目,不敢再提众言官弹劾张诚之事。
就在这时,恰巧在司礼监值守的秉笔太监王承恩送来了一封十万火急的机密文书。
崇祯皇帝才一看到是高名衡发来的密奏,心里不由想到:“莫非是李自成已经伤重毙命?可又一细想,如果“闯贼”伤重毙命,正可露布以闻,使天下皆知,完全用不着密奏啊。
难不成是李自成被张诚、陈九皋他们追得急了,有意就抚,高名衡等不敢定夺,因此才先发来一封飞奏,请示方略?”
他心中充满了期望,在诸位阁臣的注视下,一边拆文书一边对手捧牙牌锦盒的王承恩说道:“你等一等,莫急。”
崇祯皇帝满怀激动的拆开高名衡密奏一看,竟如同当头打了个炸雷般,浑身一震,瞬间就面色如土,他大声叫道:“竟有此事!怎会有此事?”
随即竟放声大哭起来,内阁首辅范复粹也是满面疑惑,不知究竟为何,但多年伴君的经验使他立刻从椅子上起身,率先跪伏于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皇上悲伤之时会将罪于己。
其余几位阁臣也如他一般,纷纷起身跪伏在殿中,暖阁内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也都是跪伏一片,就连在正殿中候命的太监和宫女也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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