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浅舒舒服服的坐在凉台底下喝茶,同坐一桌的还有卫宁兰和叶昭君母女,以及多余的何明秋。
卫宁兰和叶夫人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坐在一起谈论各自府中是琐事,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林楚浅老神在在的饮茶,眼睛望着前方不远处那抹月牙色的身影。
他坐在凉台中温文尔雅的与他人谈笑风生,神情自若态度谦虚,嘴角隐有笑意,但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何长笙。
这孩子怎么长着长着就歪了?
都学会隐藏自己了,小时候的单纯烂漫都被狗吃了?
而且今日是来郊外狩猎的,那小子怎么还是一身高雅的月牙色衣袍,看起来骚气的要死。
叶昭君正在与何明秋轻声的交谈,眼角一扫发现林楚浅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一个人,不由好奇的凑过来问道:“阿浅,你盯着何丞相做什么?”
“没有啊!”
林楚浅回过神来连忙否认:“我就是好奇他怎么老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哦,这是有缘由的。”叶昭君说道。
林楚浅微蹙眉头,反问道:“什么缘由?”
“听说是因为何丞相年幼时丧母,悲痛欲绝之下决定此生只穿素衣,一开始穿的是白色的孝服,后面时间长了,兴许是担心别人觉得晦气之类的缘故吧,便换上了月牙色。”叶昭君耐心的解释,临了还凑到林楚浅耳边说道:“何丞相除了上朝穿官服,其他时候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穿月牙色的衣衫。真不知道他以后成亲的时候会不会连新郎装都是月牙色的。”
最后叶昭君还开了一句小玩笑,可惜林楚浅听了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心里突然复杂了起来,他只是要为她戴孝一辈子的节奏吗?
感觉有点小沉重啊。
也不知道他所重视的娘亲,是原本的白晶晶,还是自己这个冒牌的白姨娘。
“何丞相?”林楚浅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喃喃了两句。“他年纪轻轻,是如何当上丞相的?”
叶昭君突然来了精神,都城里还没有人不知道何长笙的故事,难得有自己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她兴奋的拉住林楚浅的胳膊,甚至连一旁的何明秋都冷落了,念念叨叨的添油加醋的讲述了当朝丞相的过往。
何长笙,如今年仅17岁,如此年少有为的丞相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据说他天资聪慧,年幼时展露出来的才华和智谋便非同一般,五岁时拜入齐夫子门下学习诗词歌赋,六岁时便结识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甄尤溟,协助其夺得储君之位。
甄尤溟登基之后,何长笙尚未入仕,虽然两人年纪和身份相差甚大,但甄尤溟一直对他十分尊重有礼。
原本众人并不知道为何皇帝甄尤溟会对何长笙如此看重,知道有一日宫宴,酒过三巡的换底在微醺之中说出一句话。
“得民心者得天下,当年长笙的一席话仍在朕耳边回荡,时至今天仍旧受益匪浅。辰国有你如此,乃国之大幸。”
从那之后,众人才真正的明白为何甄尤溟对何长笙会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