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破庙,篝火烧的噼啪作响。
忽明忽暗的角落里围坐着一群戎狄人,其中头发披散的男子一直盯着林楚浅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属下刚问过了,那女子是镇守邑洲城的林将军之女。”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子上前在他耳边说道。
“通知底下的弟兄,连夜撤出邑洲城。”那男子沉声说道。
络腮胡男子听闻十分疑惑。“繆那王子,不按原定计划与城外的兄弟里应外合吗?”
那男子站起身,上前踢灭烧的正旺的篝火。
“计划败露,马上撤。”
“可……”络腮胡还是不懂,刚想开口便看到他不耐的眼神,连忙就把话给咽了回去?恭敬的低头。“是。”
破庙里的戎狄人速度极快的收拾好东西,一群人现在庙外,络腮胡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繆那王子,庙里的人怎么处理?”
他口中得繆那王子一身黑衣,在朦胧的夜色下抬手,拨开发露出一张极其俊俏的脸,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带着部下火速撤出城。
“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夜里的邑洲城大街车水马龙,百姓饭后消食的游走在街巷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一只规模不小的队伍正有序的撤离,从四面八方涌出城外,而后聚集在城外十里处的一处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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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浅赶回太守府,一下马车便直奔林品契的书房,此时的他正在灯下看着一封信,脸色在灯光的照耀下亦是十分凝重。
林楚浅屋内有光,也没提前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阿爹,不好了。”
林品契收起手中的书信,站起身脸色温和的说道:“怎么了?是谁有惹阿浅生气了?”
“不是,阿爹。”林楚浅一路提心吊胆的,这会看到林品契,心急如焚的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阿爹,快派人去城东的破庙,有戎狄人混进城里了。”
林品契一听,脸色顿时严肃的起来,眉头紧皱。“怎么回事?”林楚浅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急忙开口解释。
“今日我与香果出门发现街上多了许多戎狄人的商贩,后有听狗子说破庙里来了躲避旱灾的戎狄人,我心里觉得不对,便赶往庙里查看,那些戎狄人一看就不是躲避旱灾而来的。阿爹你快让人封闭城门,然后派人去把那些可疑地戎狄人抓起来。”
她的话简单明了,林品契听得脸色愈加凝重,当下也不敢再耽误,急忙起身带人刚去城东。
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扑空。
城门也没有及时封闭,林品契询问过受城门的将士之后得知,入夜以后不久便有几波戎狄人离城了。
虽然人数不少,但皆是商贩和流民乞丐的装扮,于是他们就没有多想直接放行了。
林品契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危机,当天晚上就在各个城门部署了多一倍的士兵看守,城内也安排了士兵巡逻,并严令表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禀报。
他这个虎威将军可不是随便得来的,那可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给赢回来的。
戎马半生,他太熟悉战争爆发之前的气味了。
虽然他在邑洲城里安安稳稳的待了将近十年,城外的戎狄部落也好想一直本本份份,双方明面上和平共处。
可这样的和平,其实也不过是女子脸上的遮羞布,轻轻一揭开,里头暴露出来的嘴脸是丑陋而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