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明雪都已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何明雪低垂眼帘拨弄着碗里的饭菜,缓缓的咀嚼着嘴里一直吞咽不下的饭菜,心如槁木。
她曾问过自己是不是该恨自己的父亲?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没必要恨。
因为他不配。
哪怕她对他恨之入骨,到头来消磨的只是自己的情绪。
他不会在乎。
何任城如此自私自利之人,除了他自己,又怎么会在乎别人?
看透这一天之后,何明雪看何任城的眼神,又何止是陌生两个字能形容。
何任城的感叹没有换来何明雪感动涕零的表现,不得不说他有点失望,尴尬的轻咳一声,又喝了一杯小酒。
“今日我看那王公子,为人沉稳,性子宽厚,确实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而且今年开春科举还中了榜眼,虽然比不上状元那么锋芒毕露,可他如今不过弱冠之年,想来以后在官场上定能有所作为,明雪与他结亲,此乃大喜之事。”
“父亲说的是。”何任城说的几乎唾沫横飞,何明雪也不过礼貌的点了点头应付了一句。
何任城一看她那副冷冰冰的模样,顿时没了兴致,闷头吃了两口菜,抬头望向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秋儿近日女红学的如何?”
“爹爹,我近日女红增长了不少,改明就给爹爹绣个荷包如何?”何明秋不似何明雪那般冷淡,抬起娇滴滴的笑脸便脆生生的开了口。
何任城一看,满脸慈爱的笑容。“如此甚好,正好我身上的荷包样式难看的很。”
“那女儿今晚回去开始绣荷包,这样爹爹便能早日用上新荷包。”
何明秋展现出来的态度,跟何明雪简直是两个极端。
一个亲密撒娇,一个冷漠疏远。
两相比较之下,何任城心里也就平衡了。左右不过是心里埋怨起何明雪与她母亲一样,都是不得他欢心便是了。
而何明秋也和她的娘亲一样,非常合他的胃口。
何明秋和何任城两人有说有笑,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女关系,柳姨娘在一旁看的满是欣喜和快慰,而其他人则是一脸漠然。
尤其是何明雪,对于此情此景心里没有任何波动,而是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碗里的菜,不看任何人,静静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原本所谓的家宴就这样进行下去,最后各自悄然离开也便是,可偏偏吃到一半,又有人搞事情了。
胃口不佳的年姨娘干呕了一下之后,便放下筷子,吃了一口旁边的丫环递上来的杏干,缓和过来之后,她突然故作不在意的问道:“老爷,大小姐与王公子订下婚约之后,后面不得置办物件吗?那如今白姨娘又得管家,又得操心大小姐的婚事,忙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