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既然已散,那我便先行回去了,姐姐不必心急回去,想来四少爷还需得片刻才能出来,等他出来了,姐姐同他再回府便是了。”
林楚浅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搞得有点懵,抬眼望见她笑容表面下的狰狞愤恨,便也明了她的意图。
也不为难,忙笑着回礼。“柳姨娘有心了,我便在这等候四少爷片刻,稍后自会回府。”
“即使如此,我便带着秋儿先行一步。”
“好。”
林楚浅含笑点头,又是客套又虚伪的表演。
何明秋抿嘴弯了弯唇角当作礼貌便挽着柳姨娘的胳膊,两母女略微仓促的便离开。
为什么说仓促呢?
因为何明秋脸色实在不佳,柳姨娘有心询问又碍于他人的侧目,便有些心急迈着大步踏上了马车,一揭开帘子不慎打着自己的脸,哎呦轻呼了一声,惹得他人掩嘴轻笑。
两人更加窘迫,径直钻进马车,便扬长而去。
这会该走的人,真就彻底走了。
林楚浅回想起来不禁哑然失笑,这好好的拜师宴,办的热热闹闹,倒也除了不少笑话。
她从怀里掏出黄老板给的那块玉佩,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光滑的表面,心里思索着,这古代不是很注重男女有别,授受不清的吗?
怎么这黄老板便能当着众人之面将玉佩递给她?
莫不是因为她不是黄花大闺女,所以没了忌讳?
林楚浅甚是不解,但又不好去问别人,便独自一人站在那牌匾下面,看着不俗楼这三个字突自出了神。
“白姨娘。”
一声轻柔的女声将她唤了回来,林楚浅回头一看,发现是位面善的夫人。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那夫人上前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的开口道:“白姨娘怕是忘了,今日在席上时,你我来说过两句话。”
林楚浅微楞,回想了一番,只记得今日在饭桌上的美食,又那里记得住满桌女眷的面容,只是模糊的想起好似有一人曾说:“若是不懂风雅,又如何能随口便念出打油诗来。”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倒是和眼前的夫人极为相似。
和别人坐一桌吃饭,还跟人交谈过。
若是开口说忘了人家,倒显得有些失礼,林楚浅欠身行礼,抬眼笑道:“今日在桌上多亏了有夫人解围,否则我怕是招人笑话,席上未表谢意,此番遇见了,便亲自再次谢过夫人。”
那夫人乃辽西陈氏,夫家姓张,在朝中担任有名无权的文职官员,隶属户部,算起来也不过是个小官。
但是这小官怎么着都是比何任城这个小侍郎要高些的。
此番前来赴宴也不过是与高夫人颇为投机,碍于情面前来赴宴,这是在宴上便忍不住对这个让高夫人恨不得挂在腰上的白姨娘来了兴趣。
出身小门户,其貌不扬,面对此等大场面,既没有柳姨娘那般急于求眼缘,也没有身为今日主角生母的傲慢和得意。
平静从容的,倒像是来吃趟寻常人的喜酒一般。
这让她不禁生了几分结交之意,见林楚浅行礼道谢,她含笑的扶起之后,言语很是亲近。“白姨娘想必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对许多人都陌生的很,谁让我瞧着白姨娘合眼缘呢,开口解围谈不上,不过是一时兴起赞赏了两句。”
林楚浅受宠若惊,听出她语气中的善意,便对她笑了笑,当作回应了她谦逊的夸奖了。
“张夫人,我寻了你片刻,竟不知你在这里与人谈笑风生。”王夫人是张夫人的故交,从一旁走过来便亲昵的靠近了张夫人,脸上笑意吟吟,视线则是颇为好奇的落在林楚浅身上。
林楚浅面对张夫人一人已经有些汗颜,此时又来了张夫人,她不禁露出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