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冯厚敦收到了监纪司文官传来的战场清点战报。
“禀冯镇长,此番守城之战,我军总共斩杀郑军一万九千八百余人,俘虏一万两千四百余人,缴获完全盔甲两万三千余副,旗帜一百余面,刀枪剑戟三万多件,另外郑军撤退匆忙,遗留了大批的粮草辎重,已尽为我军所得……”
听到这个消息,冯厚敦的脸上,笑意顿是愈发灿烂。
此番守城之战,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胜利。
这一战打下来,郑芝龙部可谓是伤筋动骨,大伤元气了。
前前后后,郑芝龙这近二十万大军,已然折损了近六万人,此人就算想要再来报仇,都是根本不可能之事了。
这场黔北守卫战,以已方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很好,现在收兵回城,全军就地休整,同时派出使者,立即向陛下禀报大捷的消息。”冯厚敦笑盈盈地说道。
就在冯厚敦派出使者,飞驰前往东川,向重兴皇帝王明报此大捷之时,那一路匆匆南逃的郑芝龙残部,终于逃归了南部的丰宁司。
见到正恭迎于大营之处的儿子郑成功,郑芝龙一脸羞惭,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倒是郑成功十分大度,脸上并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快步走上前来,对郑芝龙郑重拱手请安。
郑芝龙躲开他的眼神,哏哏道:“成功,为父不听你言强要进兵,致有今番之败。如今想来,实是后悔莫及,羞愧难当啊。”
郑成功一声暗叹,朗声回道:“父亲,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太过放在心上。父亲一路辛苦,且入帐休息便是。”
郑芝龙嗯了一声,正欲朝营帐走去,却见那二弟郑鸿逵正策马急来,夺夺的马蹄声迅速由远而近。
郑芝龙站住脚步:“二弟,你不是去安顿返回的兵马了么?怎么又急急来此?”
郑鸿逵一脸急色,他在离郑芝龙约十来步外下马,便立即大声嚷道;“兄长,现在那鲁王监国手下方国安,在率领其部下六千人返回丰宁司后,并未在原地驻下,而是带上其部的辎重与粮草,继续南下广西,说要从此之后,脱离我军径归浙江而去啊!”
郑芝龙皱了皱眉,却又低问了一句:“鲁王总共派了多少兵马?”
“禀兄长,鲁王朱监国共派了九千余众兵马,前来入援我军。“郑鸿逵急急回道:”原本说好要提供两万援军,但鲁王以兵力难以一齐集中,粮草供应亦是不敷为由,最终只派了这九千余兵马,由将军方国安统领,与我军一道来此西南之地。”
“这么说,方国安的九千兵马,已折没了三千人,只剩下这六千部众了么?”
“是的,方国安部的另外三千兵马,业已全部折损于贵阳城头。估计正是这般原因,让方国安一直心下怀有积怨,这才在回返丰宁司后,就立即率部东归浙江。”郑鸿逵说到这里,忍不住一声长叹。
郑芝龙眉头愈发紧皱,心下亦暗叹不已。
所谓的树倒猢狲散,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这些外来的兵马,可以因为利益与畏惧而相投,也可因为失败与丧权而脱逃,他们现在悄悄离开,倒也未出自己所料。
“兄长,现在方国安部尚未走远,可否要小弟带兵前去,把他们给追了回来?”见郑芝龙并不吭声,郑鸿逵急急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