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川强装镇定站起身,肩膀微抖,“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万年怒吼着,说着又是一拳,“疯子!本来都可以进来的,为什么?”
之前的戏份是,石宇和拳手几人有惊无险的抵达目的地,但常务在车厢中却鼓动众人把住门,不让他们进入,拳手为了保护众人牺牲。
他的情绪和心理便崩溃了,若是说之前还是纯粹靠着理智跟随着拳手逃生,那现在便是极为清楚的,从理性向感性的一次转变。
倒在地上的香川照之有些惊讶,他跟姜闻在内的不少中国影人合作过,除了那个神神叨叨,像是大狗熊一样的男人之外,大部分的中国演员,在他看来都偏向内敛,修的都是内功。
按理说,像是他这样歌舞伎出身的演员,在感染力和压迫力上是要绝对更强的。
而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香川觉得自己的想法应当要改一改。
那种似放似收,压着内心的恐惧和痛苦,又将那种痛苦藉着台词,藉着语调,藉着动作蹭蹭蹭的喷发出来,论感染力,可是要强过他们那种完全外放的表演。
“呼···呼···”
香川趴倒在地,慌乱的喘息着,恐慌莫名,又极为怨毒的大叫道,“这小子被感染了!这小子···”
“这小子被感染了,看他的眼睛,看他眼睛!过一会儿他就变成怪物了,不想死的话,就应该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万年死死盯着香川,沉静如水的眼睛似被火焰映得血红,强压着心中的愤怒,未外放,却让每个人感同身受。
“喂!”香川呵斥了一声。
成东镒也恐惧,怯怯道,“从那边过来的人,现在不能跟我们在一起,到后面的车厢去!”
“···”
车厢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万年僵在当场,难以置信。他身后的罗根·勒曼和安雅也依偎着,怯生生的望着车厢里的男女老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滚啊!”
剩下的人便也开始吠叫,
“快点走!”
“走啊!”
一群人如同嘈杂的猴子,如同望月吠叫的野狗,杂乱的散发着自己的恶意和恐惧。
只见万年微微抬头,用俯视的角度,略带嘲讽的瞄着眼前的乌合之众,眼神扫过一个个幸存者,入眼尽是冷漠的表情,敌意的声音,看着这群人像是驱赶怪物一般的驱赶他们。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绕了一周,最后停留在了香川的脸上。
“呵···”
万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枯枯的声音,似笑非笑。
就这一声笑,身后的两个小年轻就感觉浑身一个激灵。
事后,吉尔莫在接受采访时如此说道,
“鬼,大家都是知道的。《咒怨》也好,《午夜凶铃》也好,当鬼出现时,不都会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效嘛!当时我在监视器之后,无比清晰的听着笑声。那个感觉,就如同伽椰子出现在我的身后一般,浑身颤抖。”
接着,万年迈开大步,毫不停顿的离开了车厢。
一群人是被驱赶的老鼠,却偏偏走的大气凛然。反倒是车厢里的幸存者,畏畏缩缩,他们才像是真正的老鼠一般。
“卡,bravo!”
吉尔莫鼓着掌,大声叫好。
一场戏下来,感受最深的是一里一外的两位清水美人。
其余人除了成东镒,大都是新人,虽有感觉,但并不清晰,正所谓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所以,也就是她俩,既在戏中,也在戏外,还有经验,才能看出个中妙趣。
香川照之是隐忍、阴险的像一只狐狸,遮掩着自己染血的尖牙,颤抖的身子里像是藏着利爪,随时准备挠你一下。
万年则是压抑中的愤怒,感情充沛,直接品味便是妙韵十足,不经意间便令人沉醉。
实在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