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欧阳辩这么一说,种谊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季……参政说笑了……”
种谊脱口就想叫欧阳辩的字,但顿了一下该唤参政,欧阳辩不由得一皱眉头:“寿翁,怎么这么生分了,咱们可是一起同过生共过死的好兄弟,怎么就这么生分了呢?”
看着欧阳辩诚恳的眼神,种谊的眼里渐渐湿润。
欧阳辩还是那个欧阳辩,即便是成了宰执,他还是当年的那个欧阳辩!
欧阳辩理解种谊的心思,颇有感慨道:“寿翁,你我知心,又一起摸爬滚打过来,大可不必如此。”
种谊抹了抹眼角,强笑点头道:“季默叫我来,可是又有活干了?”
欧阳辩点点头,这次他的脸上没有了笑意,因为若非不是真的活不下去,那些人又何必真的上山落草为寇。
他点点头道:“嗯,大灾之年,盗匪也必然横行,是得继续清一清了。”
种谊点点头:“嗯,没问题,都是土鸡瓦狗罢了,我带着人扫一遍就好了,无非都是地老鼠一般的狗东西。”
欧阳辩被种谊给逗笑了,锤了种谊一个拳头:“都是苦命人,能劝降就劝降,让他们回去修河渠水库去,穷凶极恶的,杀了就是了,你看着办就是,当然,能够少损害人命自然还是好事的。”
种谊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厢军那边的纪律太差,若是剿匪过程中,遇到厢军作乱……”
欧阳辩脸色顿时变得冷峻起来:“身为军队却扰乱百姓,是为乱军,杀了便是,记得保存好人证物证,方便打官司!”
欧阳辩给种谊提了一些注意事项,种谊都一一点头。
之后种谊离去,吕惠卿进来。
吕惠卿笑道:“如何?”
欧阳辩笑道:“寿翁还是个纯粹的军人,颇为难得。”
吕惠卿点头笑道:“的确是难得。”
大宋军队腐化太严重了,虽然说银监卫是另立炉灶,但又怎么真的能一点也不受影响,银监卫的监督机制虽然极为高效,但又怎能真的滴水不漏。
但种谊把控银监卫这么多年,虽然有一些小的问题,却没有大的纰漏,已经是颇为了不起了。
在欧阳辩指挥下,制置三司条例司爆发出强大的协调能力,将原本三司体系、央行、银监卫、农行、大宋商会等等官方和民间的力量团结起来,一起应对这一次全国性的危机,到了九月的时候,一开始的危机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
因为甘薯、玉米这些农作物已经生根发芽,这让农民看到了希望,只要下一季有收成,就能够活下去。
有希望,人心就会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