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辩的话里行间颇为谦逊,也声明了并非是为了哗众取宠,更不是相对整个言官的权力根基发起挑战,只是因为察院本身职责的注重而已。
这等解释他们是认可的。
不远处的御史中丞公廨中。
胡宿和包拯面对而坐。
外面欧阳辩清朗的声音清晰可辩。
包拯脸上有微笑,和胡宿轻声道:“如何,没有让你失望吧?”
胡宿瞥了包拯一眼,没有好气地道:“铁面包公都来了,我还能如何?”
包拯笑容越发温煦:“不是我要来为他说话,是怕你对他有误会罢了。”
胡宿徉怒道:“在希仁眼里,我胡宿就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
包拯摆摆手:“哪里哪里,我是觉得你们应该惺惺相惜,而不是视为仇寇而已。”
胡宿笑了起来:“我倒是好奇,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包青天,怎么就为了一个少年专门跑我这里来说和,这是怎么啦,难道有人请托?”
胡宿这话就是在开玩笑了,包拯哪里是受人请托的人。
却听包拯无奈道:“唉,可不就是嘛!”
胡宿:“……希仁兄,莫要开玩笑。”
包拯无奈地看了看胡宿:“没开玩笑,是真的。”
胡宿倒吸一口凉气:“谁能够请得动你啊!”
包拯苦笑:“官家。”
胡宿腾地站了起来,急道:“此言当真?”
包拯无奈道:“我包拯岂是信口雌黄的人。”
胡宿赶紧道歉:“希仁兄莫怪,只是过于吃惊罢了……希仁兄,官家……怎么如此看重这小子?”
包拯摇摇头道:“武平兄,近几年国库充盈,朝堂上下没有再受到缺钱的困扰……”
胡宿愣了愣:“不会是这小子的功劳吧?”
包拯点点头:“这几年你在外任不太清楚,我却是三司使,自然了解的比你多,可以这么说,国库能够充盈,全靠他。”
“嘶!”胡宿倒吸一口凉气,“希仁兄,这话说大了吧?”
包拯微笑起来。
胡宿看到包拯的笑容,余惊未消,赶紧虚心请教:“希仁兄,您给说说?”
包拯点点头:“至和二年,西湖城建设,汴京城税赋突增,当年国库如久旱遇甘霖,解了燃眉之急;
嘉佑一年,农业银行建立,所放青苗贷,解民倒悬,活了百万灾民,国库也因此多收了几百万贯;
嘉佑二年,央行筹办,嘉佑三年,央行上交盈余利润多大四百万贯;
嘉佑四年,央行分行支行设置诸路,赋税激增,国库多收了四千万贯;
至于今年的数据,你也是知道的,蔡君谟那家伙天天吹嘘,尤其是央行深耕的荆湖北路,今年所收赋税可是比得上两浙路这样的富裕路了。
……今年朝廷岁入可能要破天荒的破亿了!
这些,你以为是谁的功劳?”
胡宿脑袋嗡嗡响。
“这些,就是一个堪堪十五岁的少年所为?……这是在逗我吗?”
包拯端起堪堪要凉透了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不觉得冰凉,反而觉得舒坦。
胡宿看到包拯这般作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