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g!”
“嗷!”
话未落音,伴着一声闷响,巫医人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聂尘将手里的棒子丢到一边,疾步上前接住巫医,将他抱在手里。
事发突然,连近在咫尺的沈世魁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万万没想到,聂尘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话不投机立马就暴力解决问题,干脆利落的敲昏了不肯就范的巫医。
“聂龙头,何必这样呢?”沈世魁一时不知道究竟该帮手还是该叫人,急道:“我可以再劝劝他的。”
“这混球说得这么决绝,定然不是口舌能打动的。”聂尘把巫医的身子拖向门口,任他的两只靴子在泥土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嘴里对沈世魁说道:“我将他弄到船上去,用满清十大酷刑来让他开口,他不是讨厌汉人吗,我就用他本族的法子来撬开他的嘴!”
“可是……”沈世魁虽然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明白一定不是好事,事情弄成这样,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旅顺怎么说也是军营重地,聂尘在这里玩绑架,一定会出大事的。
“沈太爷,外面就靠你通融通融了,只要上了船,半个时辰就能搞定,完事了将他送回来便是,不会出事的。”聂尘沉声说道,一边把拖到门口的巫医架在自己肩上,扛起这人来,一边探头朝外看了看:“有巡逻的士卒,我背着他可走不出去。”
“这……唉!”沈世魁有点想撞墙,想了想,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在聂尘的催促下,走出了门口。
聂尘背着巫医,在门口将他驮到马背上,沈世魁在前开路,沿途巡逻军人无数,都在沈世魁的敷衍下应付了过去,两人牵马走出了南城,居然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聂尘走上了旅顺港的码头,定远号庞大的身躯就在远处静静的停泊着,只要再走一段,就能上船。
不料就在这时,后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一队人马追了上来。
“前面的人站住!”为首的军人高喊道,看起来不是很友好:“不然就放箭了!”
聂尘眼尖,看到追来的人当中有几个人也是戴着镶了玉的皮帽子,衣着打扮跟自己绑来的巫医一个模子,估计是跟巫医一伙的人,看来一定是事发了。
在军中绑人,按军法,是要论斩的。
虽然有沈世魁在侧,但聂尘并不确定这家伙能不能保得自己的平安,他也不是那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别人手心里的人。
朝前看看,定远号虽然近,但绝不可能在追兵上来之前上船了,后头的人来得很快,一定会被追上的。
他发了发狠,索性一手拉着马缰,一手从腰里摸出宝剑来,横架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沈世魁脖子上,把这位参将吓得魂飞魄散。
“都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沈将军!”聂尘暴喝一声,用剑锋将沈世魁朝身边拢了拢,待他靠近自己后,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得罪了,等我上了船,一定赔沈太爷千两纹银。”
“不行,起码两千两!”沈世魁眼前一亮,立马加价。
“成交!”聂尘也不废话,痛快地答应下来。
而就在这说话间,追兵迅捷的赶了上来,呼啦啦的兵丁手持长枪大戟,端着鸟枪劲弩,飞快的围成了一个圈,把绑架了人质的聂尘围在了圈子当中。
“放开沈将军,饶你不死,否则定然死无全尸!”为首的将官挥舞着长刀,厉声喝道,手下的一众兵丁齐声呐喊,气势恢宏。
“吼你妹!”聂尘骂道:“老子上了船就放他们走,别找不痛快!”
“你敢!”
聂尘冷笑一声,手中宝剑内收,剑锋在沈世魁脖子肉皮上游走,寒霜逼得沈太爷不停的倒抽冷气,连连叫道:“哎、哎,小心、小心点!”
这下兵丁们都不敢动了,真伤了沈世魁,谁也脱不了干系,为首的将领忙吩咐手下去向毛文龙禀报,并将码头围得水泄不通,防止定远号上的人下来接应。
而毛文龙,送走了复州来的金应魁,正独坐小厅中思考对策。
从码头上来的兵丁慌慌张张的进去,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报知毛文龙听。
“砰!”毛文龙气不打一处来的差点把桌子拍散架。
“我就知道沈世魁带来的不是好人,瞧瞧,瞧瞧!”他破口大骂,站起来用丹田之气怒吼道:“朱国昌何在?!”
稍息,一员虎背熊腰的大将大步入内,向毛文龙躬身行礼:“末将朱国昌到,镇帅有何吩咐?”
“沈世魁作茧自缚,竟然被自己带来的人绑了去,此刻正在码头上僵持,你去杀了那绑人的狂徒,将他救下来吧。”毛文龙已经收了脾气,带着些许愤然的吩咐道。
“是。”守备将朱国昌一听乐了,这种事可是极少见到的丢脸事儿,可一定要去开开眼界:“末将一定将沈将军救出来,诛杀狂徒!”
说罢,他一撩衣袍,转身大步离去。
毛文龙枯坐厅中,又去看墙上挂着的巨大地图,目光不住的在图上游走,心中思索不停。
还没过半柱香的功夫,门外又有人匆匆进来,也不顾及礼仪,直直的就冲到了毛文龙近前。
来的却是聂尘刚上岛时碰到的将军张盘,此时他铠甲未解,戎装未去,就急急的来见毛文龙。
毛文龙看他样子,就知他有军情要讲,果然,张盘凑过去低语一阵,听得毛文龙眼睛都瞪圆了。
“真有这样的事?!”他有点不相信的问。
“绝无虚假。”张盘笃定的答道,还坚定的点点头:“我亲自分开问过那几个墩军,他们说的都一样,不会是编出来的谎话。”
“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是神器啊!”毛文龙眼珠转了几转,突然失声道:“糟了,我刚叫了朱国昌去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