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把回来之后的几项工作安排给秦羽和荆承安，他就拉着一直都沉默不语的李政去了地下通道。

最近的几次行动都没有从地下通道出去，通道另一头的出口一直都被王昊封着，平时又一直有女生不间断巡逻，所以通道里面算是非常安全，而且由于靠近实验室的这头还埋着不少尸体，所以一般也没人进来，非常安静空旷。

两人也没往深处走，就在那块乱坟岗旁边随地坐下，王昊拿出烟来，一人一支点上，待长长的两道烟气呼出，王昊这才说道：“是不是怪我逼你杀人？”

李政苦涩道：“没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就是过不去这道坎，而且……”

“而且我也太杀人不眨眼了，是吧？”

对这一点李政倒没有反驳：“恩，有点这么个意思，感觉跟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样了。”

“我让你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该死。”王昊说道，“我是想让你的心硬起来，如今这个世道，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丧尸，其实，活人有时候比丧尸还要可怕，如果有一天你独自面对心怀不轨的人类，稍微心软一下，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王昊深吸一口香烟，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从学苑宾馆带回来的人都这么听话吗？”

“为什么？”李政疑惑地看向王昊。

“因为不听话的七个人已经都被我杀掉了。”王昊语气平淡地说道，“至于我杀死胡山和那个老宋，既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这种人已经丧心病狂，为了自己的欲望，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今天他们能为了把我们困住而把丧尸引来，如果再给他们机会，说不定会跟我们同归于尽，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人，也算是个不小的基业，我不想留下任何隐患。”

“嗯，我明白了……”

其实这些道理李政心里都明白，不过，他以前只是一个顶多时不时旷课泡妞打架的学生，现在却一下子就变成了随手就能拿枪杀人的杀手，对于这种身份的转变，他的心理上一时还没能快速适应过来。

而且，杀人毕竟跟杀丧尸不同，在他们看来，丧尸本来就已经不是人类，就连血液都是黑色的，杀了也就杀了，跟杀死一头猛兽没什么区别，而杀人，则是一件非常具有冲击力的事情，别的不说，单是那临死眼中传来的恐惧，以及那鲜红的血液，无一不对杀人者造成巨大的影响。

李政杀人之后还能继续坚持着杀丧尸、带队伍、扛粮包，这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王昊自己都不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发觉这一点，是因为他杀人之后就没什么特别的感受，稍微有点恶心，稍微有点不忍，稍微有点害怕和激动，但是偏偏没有正常人该有的那种剧烈反应。

实际上，神源从一开始就影响着他，改造着他，他的性情一直都在慢慢改变，从过去的一个普通青年，变得越来越沉稳、理智，也越来越冷漠、无情。

因为，他虽然弱小，却已经是神。

神杀人，怎么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