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原来是祖上留下的香火情……
李承志微微吐了一口气:“小侄明白了!”
李遵犹豫了一下:“那世侄……准备如何做?”
意思是如果要销毁把柄、处理首尾的话就趁早……
“自然是恭迎姑臧伯,谨遵其令!”李承志乐呵呵的笑道,“姑臧伯说攻,那我就攻,姑臧伯说退,那我就退……”
意思是他什么都不会做……
若是之前,李韵真能透个风,李承志说不定就会考虑一下,提前安派部分白甲兵遁入陇山。
但已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变更计划,就有些来不及了。
再者,李韵这水放的漏洞太大,破绽更不少:胡保宗、杨舒、张敬之等人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李承志手下到底有多少铁骑,多少甲卒,但至少知道他有多少人。
白甲营战兵加辅兵,再加民夫,堪堪过万的数据,所有人都知道。
冒然少了数千,万一有人走漏了风声,传到奚康生和朝廷的耳朵里,有人要问:人到哪去了?
李承志又该编多少借口,才能瞒混过去?
还是那句话:他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会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任何人的手中。
包括胡保宗,杨舒,甚至十之八九会成为至亲长辈的张敬之……
更何况是从未蒙面的李韵?
自力更生吧!
李遵又惊又疑,直戳戳的盯着李承志,好似在说:你可是真有一千铁骑,数千甲卒的,就不遮掩一下?
李承志只做不知其意,微微一笑,又往下一揖:“左右就离着五里,姑臧伯该是快到了,小侄去准备准备,也好恭迎世伯大驾……”
李遵怅然一叹。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李承志才十七岁,之前更是连面都没与大兄见过,就能隔空与大兄这样的人杰过招了,可见灵醒机敏到了何种程度?
根本不用自己再多话提醒……
“我也去迎一迎,你派人带我出阵吧!”
“好!”李承志点点头,一指李松,“陪世伯出阵,并召令于各营军主,恭迎姑臧伯……李亮坐镇中军,紧盯敌营!”
哪是紧盯敌营,是怕那些厢车里的尸体被人发现……
李松恭声一应,给身边亲卫下着令,让其召集各将,准备出阵。
李遵刚走,李承志就召过了李时,又急又快的交待道:“你亲自去,率所有塘骑往西查探,但有异常,快马来报……
若是探到安武还未见异常,就告之舅父,说半夜可能有乱民溃逃,也肯定会有白甲营随后追击,让他谨守城池即可。
若需他出兵拦截,或是需要他接应,李松或李亮自会与他联络……然后你继续往西,一直探到陇山,沿路随时将实情报予李松……”
李时心中一凌:郎君竟然连郭存信都不敢相信?
要不然,李松行止安武,应该要休整一夜才对……
其实根本不是李时想的这样,而是李承志怕夜长梦多。
如果李韵真的放了水,往西再无官兵阻截防守,那为何不让李松连夜西行,最好赶天亮前就能出关,或是遁入陇山?
更没必要将实情告诉郭存信,让他担惊受怕……
撵走了李时,李承志飞快出了阵,心中盘算着如何再从李韵嘴里套套话。
要真如李遵暗示的这种,李韵在给自己放水,那肯定会想办法让自己领悟到奚康生的真实态度……
……
胡保宗满头雾水。
李韵竟让大军就地停驻,只是带了一队亲卫去见李承志?
也不怕李承志将你给软禁了?
看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三句中有两句就是在拿鼻子冷哼,胡保宗也懒的往上凑。
陇西李与高肇有不共戴天之仇形容也不为过,而与高肇亲近的胡家,在李韵眼中自然就成了狗腿子,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但胡保宗奇怪的是,为何杨舒与张敬之,对李韵也没个好脸色?
不会是这两个因为帮李承志说话,从而与李韵闹翻了吧?
翻脸就翻脸吧,李承志已有了官身,别说李韵,就是奚康生来了也不用怕了……
心里转着念头,胡保宗领着李韵,往白甲军阵靠近。
还离着十多丈,他就看到南阵前立着好多火把,其下站着好多人。其余皆着白甲,只有居首一位穿着金甲,骇然就是李承志。
不是说又沉又重,还容易被当做靶子么,今日怎又舍的将白甲换掉了?
看来这有了官身之后,心态顿时就不一样了……
胡保正暗暗讥笑着,突见李承志往下一揖:“祖居李承志,见过姑臧伯……”
旁人不觉得如何,但胡保宗却是脸色微变:李承志为何不自称官职,而是俗称?
如果还是白身,你信不信李韵连理由都不用讲,就能将你就地绑了……
离着这么近,李承志哪会看不到胡保宗脸上的急色?
他暗暗的一叹气:胡保宗,对不住了,这官,暂时还真不能认。
一认,就成高肇党徒了……
看着李承志,李韵却有些恍惚。
杨舒、张敬之写给奚康生的急报他也看过。特别是杨舒,一大把的年纪了,竟将一个小儿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连“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话都说了出来,也不觉得害臊?
但此时再看眼前丰神如玉的少年,他竟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李始贤长那么丑,竟能生出这般俊巧的儿子?
偏偏父子俩还足有六七分像?
也是奇了……
心里惊叹着,李韵脸上半点都不显,语气更是硬的像铁:“李承志?”
李承志微一躬身:“晚辈在!”
都以为李韵下一句就会喊出一声“绑了”,却不想李韵只是一点头:“入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