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白甲军军法之严?
要是李承志知道他们这么想,非笑出来不可:老子闲的?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至军营正中,看一座四五丈方圆的毡帐外站满了兵卒,里三层外三层的样子,再迟顿也知道这是白甲兵的中军帅帐。
早就起了考校攀比的心思,一群黑甲兵将下意识的就打量了起来。
只看兵卒的身形,倒也还算过的去,虽不如奚公麾下的亲卫那般个个精壮,但士气看起来不低,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颇有几丝悍卒的意味。
但再挪回目光,看到立在营帐外的两个白甲兵卒时,有人竟猛的笑出了声。
太喜庆了,实在是没忍住:一个如铁塔一般,身高足有七尺(魏孝文帝时,官定一尺约为现代的28厘米),足壮两百斤的大汉守在左侧。
而他对面的那个小孩,竟然还没到他脖子高?
身形更是瘦的不像话,就跟猴一样,可能还没壮汉的一半重。
一个军将边哈哈大笑,边指着李睿问道:“李承志无人可用了,竟用这种孺子守帐,看似就像个猴?放条狗守门都比他强吧……”
这分明就是在挑事……
皇甫让脸色一变,刚要出声训斥,猛听李遵一声冷喝:“季白,慎言……”
说着又一转身身,朝着皇甫让抱了抱拳:“手下无礼,口出狂言,还请皇甫将军见谅……”
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皇甫让眼神微微发冷。
若是以前,若再换成他,算了也就算了。
他坎坷近十载,不知受了多少冷眼,比这更重的折辱也不是没遭遇过。
但自从跟了郎君后,他才知道,就算是身份再普通,也照样能挺起胸膛做人。
更何况,这忘八羞辱的还不是自己,自己哪能随意做主?
他本能的一扭头,看向李睿。
只见李睿咬着牙关,眼中怒火熊熊,冷冷的看着那个军将。
这是郎君的帅帐,自己还是亲卫幢帅,自然先要忍下来。
但凡换个地方,他怎可能不教这王八做人?
李睿冷冷的扫了那军将一眼,而后又给李彰使了个眼色。
李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帐内的抱了抱拳,郎声报道:“大帅,皇甫将军求见……”
“皇甫让回来了?看来奚公的人到了……”听到帐内有人欣喜的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和谁的对话,又听喊了一声“快请……”
自然请的是皇甫让带来的人。
“李将军请!”皇甫让恭身让了让。
李遵微一点头,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那放声嘲笑的军将紧随其后,但刚一迈步,一只干瘦的手臂却拦住了帐门。
李睿面无表情:“帐内议事,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闲杂人等?
军将好似受了莫大的羞辱,一张脸涨的紫红。
“某乃二品开府将军座下八品参军,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称我为‘闲杂人等’?在某面前,便是那李承志都不算是个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大帅了?”
李遵的一只脚才刚刚迈过门槛,帐帘才被掀起来了一半,甚至还没看清帐内都是何人,猛听下属暴喝,脸色不由的一变。
赵深莫不是失心疯了?
李承志再是一介白身,也是泾州豪强,世家门阀出身,更是散尽家财召起了上万大军平乱,无论如何也称的起一声“义帅”,怎能这般羞辱?
平日里虽见你狂傲,但也还算守礼,不该如此失态才对?
莫非这赵深和李承志、或是和李家有仇?
正狐疑着,李遵突听“噌”的一声……
都是经惯了战场的厮杀汉,哪还能听不出这是有人拔出了刀?
要糟……
李遵脸色猛变,暗叫一声不好,都还没转过身来,就听“啊”一声。
所有人都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如飞一般的撞进了赵深怀里。
等定神一看,赵深已经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在骂,还是在喊,正呜呜呀呀的叫唤着,随着嘴唇一张一合,竟冒出了一股血。
又听“噗”的一声,两颗染着血的白牙从赵深的嘴里掉了出来。
方才被他戏称为猴的那个少年,早已骑在了他的身上,反手握着刀,刀刃紧紧的逼在其脖颈之上。
随着赵深挣扎扭动,冰寒的刀锋竟在脖子了划出了几条血线?
李睿别说防,连手都没抖一下,眼中冷芒隐现,好似下一刻,就会割断赵深的喉咙。
“郎君也是你能羞辱的?”李睿的声音冷的像冰,“今日定手刃了你这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