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的一声,李聪的脸上就是一道血印子。
“官爷饶命……”李聪大声争辩着,“是我等兄弟看那大哥着实费力,便顺手帮了帮……”
“这么能干,那就再加十亩……”
抽了几鞭,李亮一提马缰,又往胖子这边冲来,边抽边骂道:“猪一样的东西,也敢在爷爷眼皮子底下偷懒?瞎了你这身肥膘……”
李亮拿的是牛皮软鞭,还用足了力气,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槽。
胖子被抽的哀声惨嚎,满地打滚。
足足抽了十多鞭,李亮才停手,冷声笑道:“罚你二十亩,若是天黑做不完,就关进地牢……还不滚起来……”
二十亩,别说天黑,便是十天也干不完啊?
只是稍慢了慢,便是一顿毒打,这到了牢里,不知还要受什么样的罪?
胖子心中阵阵冰凉。
等俘虏卸了车,跟着李亮走远后,两兄弟才跑过来,将胖子扶着坐正。
再看胖子,头上脸上斜着横着十几道印子,正在往外渗着血,眼泪鼻血不停的往外流,要多惨有多惨。
“这何时是个头?”胖子抽泣道,“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胖子一张脸被血染的跟花猫似的,语气还这么搞笑,李聪差点没崩住。
李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来,用袖子给胖子擦着鼻血:“与其死了,倒不如拼了……”
胖子哭道,“那官兵有刀有枪,有马有甲,我等手中就一柄木叉,如何拼?”
“都要拼命了,难不成还得给你找把弩来?”李睿一声冷笑,“你若是不想被关进地牢活活饿死,就跟着我兄弟二人拼了……”
饿死?
便是被砍死也不能饿死……
胖子眼中猛的冒出一道凶光,狠狠的点了点头。
……
没过两刻,李亮又带着五辆泥车来了。
李睿远远的就叫起了屈:“官爷,一日十亩,便是干到天亮也干不完,你还是将我等关进牢里吧?”
看三人坐在田梗上,好像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李亮装做勃然大怒的样子,打马就冲了过来。
“真是好胆……”
但鞭子都还没抽下来,胖子猛的一起身,用起全身的力气向马身撞去。
两兄弟紧跟在后面,一个拽缰,一个拉扯李亮。
马是特意为胖子准备的柔然大马,哪会那么容易撞倒?
倒是李亮顺势一倒,落在了地上。
胖子撞在马身上,马纹丝不动,他却被反弹了回来,正好翻了个身,看到两兄弟飞一般的扑到了那个官兵的身上,年龄大一些的那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磨尖的叉齿,顺着官兵的脖子就扎了进去。
只听扑的一声响,一股血箭飚出,喷了李睿一头一脸。
好似不解气,李睿又狠狠的扎了几下,等胖子反应过来,人早没气了……
一群俘虏早被吓呆了,好似是想不通,好不容易活下了一条命来,这几个又怎的造起了反来?
“哪个敢叫,爷爷捅了你?”李睿一声低吼,顺手抽出了李亮的腰刀。
李聪也没闲着,飞快的剥着李亮身上的铁甲,甚至连弓和箭壶都没放过。
“跑,快跑……”胖子拉扯着两兄弟。
“你骑战马!”李睿踢了胖子一脚,又举着刀朝马车冲了过去。
几个俘虏吓的一哄而散。
他两三刀就砍断了套马的挽具,又替李聪也解了一匹。
回过头来时,那胖子竟然还没爬上马背?
李聪推着胖子的屁股,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胖子却纹丝不动。
郎君也真够可以的,为何就选了这么一个胖子?
李睿腹诽着,一刀尖就扎到了胖子的屁股上。
只听一声惨叫,胖子飞一般的翻上了马背。
正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的李亮,差点就笑了出来。
“走!”李睿一声厉喝,一刀背抽在了马股上。边催着马,边回身骂道:“一群蠢货……官兵都被我杀了,尔等还能活的下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随着话音,人越跑越远,胖子和李聪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几个俘虏逃也不是,留也不是。
愣了好一阵,有两个才跟刚睡醒似的,手忙脚乱的跑去解马。
还有两个嘀咕了两句,竟朝李亮摸了过来。
但刚走了两步,突听一声闷响,似是刀锋入肉的响动,随即便见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剩下的那一个哪是什么俘虏,分明是李柏的大儿子李昭。
第二个俘虏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腹间一痛,下意识的一低头,肚子上竟冒着一截刀尖。
“全杀了!”李亮坐起身,一手擦着脸上的血,一手从脖子里摸出来了个正滴着血的猪尿泡。
“诺!”李昭应了一声,提刀朝剩下的两个俘虏冲去……
……
两刻后,李亮与李昭一人赶着一驾马车,回到了城墙下。
每辆车里还拉着两具死尸。
“秉郎君,人已经走了!”李亮高声说道。
“嗯,辛苦了!”
李承志点点头,又朝城下的李彰的说道:“去吧……记住,不要追太紧……”
做戏做全套,要是追都不追一下,就太假了。
“诺!”李彰抱了抱拳,几声呼喝,带着一队骑兵扬尘而去。
“你这计,行不行?”
看着越跑越远的那三匹马,胡保宗担忧的问道。
李承志怅然一叹:“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这两兄弟,可以算的上他手下最机灵的两个人物了,一定要活着回来……
沉吟了一阵,李承志又转过头来,对郭存信说道:“明日一早,我便要出兵,这城中之事,就只能拜托舅父了!”
“尽可放心!”郭丰收信交待道,“你也万事小心!”
“嗯!”李承志点点头,又对李松和郭存信说道,“回营,整军!”
两人应了一声,紧跟着李承志下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