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承志都跟着心神震荡,胸中生出万丈豪情。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头去看。
张敬之与张京墨,也定然在城头之上……
想想都觉得诡谲?
两天前的夜里,也就是与张敬之商量完,召全军将领议事的当天夜里,张敬之竟私下对自己说:可以让张京墨担任自己的记室(负责撰写章表、文檄、书信等,类同秘书或文书)。
还说以张京墨的才学智慧,绝对比郭存信给自己安排的那个强,用起来还放心。
李承志被惊的头皮发麻。
这还用的着考虑?
近六千将士,就自己身边带个女子,这是什么性质?
李承志肯定不会干点什么。这个时代的礼法观念,也绝不允许他们干点什么,况且还有郭存信在侧。
但军中将士会怎么想?
李承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更诡异的是,郭存信竟然没反对?
他怀疑,郭存信是不是和张敬之达成了什么协议。
但郭存信问死不承认,说不会再管自己的这些破事,只要自己够胆,到时能承受住李始贤的怒火,怎么样都行。
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怎可能没鬼?
李承志心里好奇的要死……
……
兵线过长,便首尾不能顾,也会减慢速度,所以绕过县城,大军便分为两路,依红河和茹河,向东行进。
泾州背靠陇山,河流极多,细数足有七八道。而这两条是除泾河之外,泾州境内第二、第三大河。
两河河边道路宽敞,车驾可直通泾阳,乃止泾州。而且两河相距不远,最宽的地方也就二十余里,两路大军可相互呼应。
南路是李承志,北路是李松,各营皆是一分为二,两路齐头并进。
两地相距不足百里,且白甲军早已实现全军骡马化,所以李承志估计,如果顺利,至多黄昏时分就能赶到泾阳。
杨舒早已将营寨立好,锅灶垒好,甚至连吃食都已准备妥当,只要大军一到,全军都有房子住,有热乎东西吃。
……
泾阳城外,近千民夫垒灶的垒灶,担水的担水,搬柴的搬柴,装运粮草的装运粮草,干的热火朝天。
从十日前开始,杨舒就已派人修营立寨,该拆的拆,该建的建,该平的平,该填的填。
因本就是依几座官庄所建,房舍大都是现成的,工程量不算大,所以营寨早已立好,此时干的也就是一些收尾工作。
杨舒与胡保宗站在城头,静静的打量着城下。
察觉有异,胡保宗下意识的转过头,发现杨舒正直戳戳的盯着他。
他没好气的问道:“看我做甚?”
“哈哈哈……”杨舒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坏了你家那般大的谋划,老夫还以为,你回来后定是要与我拼命?”
一提这个,胡保宗就火大,两只拳头捏的咯咯吱吱。
冷静……冷静……
李承志说:每逢大事有静气……
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看都不看杨舒一眼。
还挺能忍?
杨舒嘿嘿一笑,又撩拨道:“这都两日了,该是商量好了吧,准备让李承志娶哪一个?”
原本只是一个小火苗,但这一句就似是一盆火油当头浇了下去。胡保宗当即怒火滔天,恨不得将那天都烧个窟窿。
有静气……爷爷静你个鸟毛?
正当他怒的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视线无意中扫过身边的李聪,脑中顿时浮现出临走时,李承志给他交待的话:
“弘农杨氏经数百年而不哀,自是有其道理。延容公更是久经官场,几起几落,见惯了大风大浪,不是你我这样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能比的……能忍则忍,能让则让……”
意思就是,比家世你差着几百年,比靠山比权势,也没见你胡家强到哪里去。
高肇权倾朝野,恨杨氏都恨到骨子里了,他几兄弟也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而且此时正值你胡氏岌岌可危之时,你敢对着干,或是敢玩阴的,就别怪人家坑你……
胡保宗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先不说李承志说的有没有道理,连他都对杨舒这般忌惮,换成自己,岂不是得被坑死?
再想想被李承志坑的欲仙欲死的那些过往,胡保宗突然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