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马倌儿,竟然都能当队主了?
还有他那两个儿子,特别是那李睿,单骑擒敌将唉?
要给爷爷我,够吹一辈子了……
这一个个歪瓜裂枣的,似是都跟着郎君开了智,全聪明了起来?
怎就偏偏漏下了爷爷我一个?
李时越想越郁闷……
“幢帅,前面有官!”身侧的亲兵突然提醒道。
思绪被打断,李时有些不耐烦:“爷爷早就知道,还用的着你提醒?”
他刚刚才遇到李睿,知道那官虽被擒住了,但一众亲卫还留在原地。
临来时,郎君给他的军令是便宜行事,或撵散、或擒获都可。若不识相,就拣上几个不干碍的,杀鸡给猴看。
但那时郎君只知道是个官,却不知是什么来历,自然无所顾及。
知道李睿擒住的是赵渊后,李时便觉得,还是尽量留些余地,能不见血就尽量不要见血的好。
至少也要等郎君查清楚了再说。
只因这赵渊比那时的胡保宗棘手多了。
如果自己没记错,这赵渊应该是皇帝的从表弟,司徒高肇的从外孙……特别是那高肇,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杀皇室宗亲都如砍瓜切菜。
就是基于这一点,李时隐约觉得这中间有蹊跷,像是有人故意把赵渊送上门来,要坑害郎君一样?
像赵渊这般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虽是常态,但绝不至于蠢到冲击友军军阵的地步。
更何况还是领军校尉,多少带过兵打过几仗,怎能无知到这种程度?
心里猜忖着,李时催着马,又往前跑了数十丈,看到一杆大信幡正迎风而立。
旗下围着数十个骑甲兵,正严阵以待。
嗯,主将都被擒走了,这些亲卫阵容还如此齐整,分明是训练有素。
那李睿这小子又是如何得手的?
正狐疑着,视线无意中掠过那杆幡旗,李时的脸色猛的一僵。
“停……”他一声厉吼,手忙脚乱的靳住了马。
停的太急,身后的骑队一阵慌乱,好在都是精锐,并未有落马踩踏之类的事情发生。
好似不信邪,李时指着那信幡,问着亲卫:“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陇东郡丞杨啊?”
亲卫狐疑的看着他:你又不是丰叔,连字都识不得了?
“怎么不早提醒我?”李时气的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亲兵低头躲过,心中阵阵委屈:早说了前面有官?
看着那幡旗,李时心中有些发虚。
怪不得那赵渊像头猪一样,冒冒失失的就撞了上来,八成就是这老倌儿使的坏。
连二郎都在他手里吃过大亏,见了都绝对会绕着走,更何况郎君?
麻烦大了……
“还不去向郎君秉报……不对,等等……”
李时喊了一句,又叫住了令兵。
郎君早失忆了,哪记得这杨舒是谁,即便记得,也不知道这杨舒的厉害之处。
但四哥、六哥、李丰都不在,自己也不可能掉头回去,那谁还能给郎君提个醒?
嗯,好像还真有?
李时顿时一喜,叫过令兵低声交待道:“你去了告诉郎君,这样,这样……”
……
李睿派出的塘骑连续来报,称三里以南不但出现了官骑,还试图冲阵时,李承志惊奇不已。
赵平郡的官,怎么跑到泾阳来了?
竟然还是如胡保宗一样的郡尉?
既然是校尉,那就是领过军的,那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会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勾当?
说他蠢吧,至少知道冲着自家的军阵而来,而不是去冲敌阵。
说他聪明吧,再升一级便是将军了,却能无知到这种地步?
李承志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李文忠派人假冒的?
正惊疑着,又听李睿竟然单枪匹马,不但挡住了冲阵的骑队,更是从十数铁骑手里,将那官给生擒了回来,李承志惊喜交加,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安排李睿李聪两兄弟做斥候,一大半的原因是这兄弟俩脑子活,一小半的原因是他们马术好。
但没想到,比起悍勇来,李睿竟然一点都不比李彰差,智商更是超了一大截。
还有他爹,刚刚才被自己升为队主……
这一打仗,李家的人才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竟藏都藏不住?
李承志既欣喜又惊奇,看着李睿驮着一个穿鱼鳞甲的军将跑到了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