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零章 炸药并非万能(2 / 2)

大魏春 眀志 9025 字 2022-06-05

心中刚生出一丝念头,李松猛一抬头。

不知何时,前阵右翼突然多了一座望楼。楼上无旗无幡,楼下也并非步卒,而是骑兵。

其余骑兵皆被李承志派到阵前,保护步阵两翼。就只中军内留了一旅虎,以备不时之需。

不用猜,那就是李承志……

李松哪里敢怠慢,飞快的下着望楼。

“可是我何处处置不当,恼了郎君,欲临阵换将?”

战事方起,又能有哪里不对?

李睿摇着头,神密兮兮的说道,“我也不知。但我来传令之时,郎君曾戏言:若由李松这般打法,怕是天黑也轰不开这乌龟壳!”

乌龟壳?

郎君说的应是城上的元继,估计是做了什么布置,不然为何不见守军有半丝慌乱?

李松三步并作两步,飞身上马,往右翼望楼奔去。

而就这几息之内,李承车的望楼又往前推了约有七八十步。

再往前约十多丈,就有李彰的炮卒在快速的立着炮车。

太近了。

若是城上也有石炮,一发就能将云梯砸成两截……

李松心底隐隐发寒,快步的登上云车。见望楼之中就只有李承志与李始贤,并如李聪等几个等待传令的李氏亲信,他更是没了顾忌。

刚要劝谏,就见李承志手一抬,指着城头说道:“莫多嘴,过来看!”

李松顺声望云,只一眼,就被城头的景像给震住了。

偌大的城墙之上,竟然没有一个兵?

人呢?

嗯,不对,有人……

李彰的前旅大部都已移到百步左右,手脚麻利些的炮卒已立好了炮架开始试炮。

恰好有一攻手雷被抛到了墙上。

但奇怪的是,那雷竟未落稳,而是滑了下去?

不应该啊?

李松用力的睁着一对牛眼,只是数息,就看出了蹊跷。

不知为何,丈余宽的城头就成了斜坡,手雷落上去,自然就会顺着斜滑开。

更怪异的,但有手雷跌落,那斜坡竟还会抬高,变的更斜?

回忆起方才城上的呼喝,李松瞬间了然:那根本不是坡,而是盾。盾底下藏着人……

怪不得城下、城内的炸声那般响,墙上却沉寂如死地?

一时间,李松只觉五雷轰顶,仿佛信念已然崩塌。

他原以为,就如攻克头曼城一般,至多抛射几轮,城内守军就会不战自溃,

却不想,竟然这般轻松就被防住了?

“郎君,这城墙……为何会是斜的?”

“这还不简单?”

李承志不紧不慢的回道,“拆了内侧女墙,再搭以木盾,墙头自然就成了斜坡。若斜度不够,将外侧女墙加高即可,想要多斜就有能有多斜……”

“急间切,元继又何来的这般多、且这般宽大的木盾?”

“木盾不够,难道元继不会拆下民户家中的门板、车底么?”

李承志忍不住嗤笑道,“我看你也真是傻了。若依旧不解,就好好看看这望楼……”

瞅了一眼有如屋脊一般的车顶,李松的老脸突的一红。

他脑子只顾想着手雷竟被防住了,一时间却忘了,这个时代本就有防石炮、石弹之法。

就如冲车、望楼,车顶皆为斜坡,若城上有石弹砸来,斜面会将大半的力道卸去。

元继不过是将这种方法用到了城墙上而已。

而与之相比,手雷与石弹并无太大区别。落到斜坡上照样会滑下去。

李彰也做不到手雷刚落到坡上就炸的程度……

“那兵卒呢?”

李松不甘心的问道,“雷器近似神罚,炸响于咫尺之间,墙上贼兵为何能视若无物?”

凭心而论,李松觉的堪称令行禁止,视死如归的白甲兵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元继就能做到?

“军谶曰: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无非就是以利诱之,以死迫之……”

李承志轻声笑道,“再者城内多为愚民,一时见果真如元继所言:雷声势虽大,却伤不得其分毫,经过一两次后,也就不怎么怕了……”

真这么简单?

李松急火攻心,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止不住的晃了两晃。

何止是信念崩塌,简直是万念俱灰。

若如郎君之言,岂不是说,但遇攻城之时,这雷器就无半点用处?

怪不得他时常告诫自己:若遇野战,炸药自是无往而不利。但若攻城,怕是千斤火药聚之一处,才能可能炸穿城墙。

且需冒着箭矢在墙上钻洞,将炸药尽数填入墙中,不然至多也就听个响,炸掉一层皮……

“呵呵呵……”

李松越是难受,李承志就越开心。

他早就等着这一天,好借此让李松清醒清醒。省的他以为只要火药在手,天下间再无一合之敌。

总好过日后一个跟头栽倒爬不起来的强……

“老早就予你说过,炸药并非万能,也就初用之时尚可震慑人心,若运气好,更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如你覆灭杜仑部,及你攻克头曼之时。

但用的次数越多,敌贼对之了解的也就越深。到最后,也就是厉害些的武器罢了……就如元继,他虽是初见此物,但经陆氏兄弟描述,知此雷乃人为,而非天罚,胸中的胆气自然就先壮了几分。

再加他退无可退,不得不挖空心思防备。故而能想出这些应对之法,也不足出奇!”

李承志稍稍一顿,认真的看着李松,“你攻,他防,天经地义,无非就是看哪一方的手段强些……就是不知,你有无办法破了他这防雷的手段?”

对啊……

李松猛的来了丝精神:“臣还有火箭!”

李承志笑吟吟的道:“那就用!”

李松肺都要气炸了:到这个时候,郎君竟还能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