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西大捷,击破王经五万之众,歼灭三万余人,汉军自身的损伤在七八千左右,换成眼前的局面要乘以两倍。
用一万五千的伤亡换取七万左右敌军的溃灭,如果按洮西大捷的标准来换算这是可以接受的局面,但现实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绝不能打成互拼战损的消耗战,这是可以肯定的。即便有了陇右和半壁凉州作为新的兵源地,汉军也要尽可能避免太高的战损,毕竟天下征战已久,人口锐减得厉害。
为了逃避徭役税赋,也有不少人藏起来做了隐户,隐户和征兵两者互相影响逐渐变成恶性循环。即官府越是征兵,越多人选择逃亡成为隐户,隐户越多,为了满足兵役需求又不得不采取更严厉的手段征兵。
然而隐户的问题由来已久渊源复杂,又不是仓促之间可以解决的。只有天下太平、政策清明,百姓才会愿意归附到王化之下,东吴用暴力征服山越,却不能使山越的民心真正为之所用,所以即便依靠强征山越人扩充军力,其战斗力也十分不堪。
这仗打的是国力,但争夺天下争的还是人心向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将军俯仰叹息,是在忧愁国事?”一道声音从侧边传来,语气似笑非笑。
姜远侧首望去,只见宁随领着孟牁从西城方向过来。
“宁参军也来巡城吗?”姜远有些意外。
“魏军投来箭书,孟将军麾下拾到了,便拿来给将军过目。”宁随说着将一根绑着信卷的羽箭递给姜远。
“这种东西还要拿来给我?罢了,看看他说些什么吧。”姜远不屑一哂,取下箭上的皮革信纸展开。
“魏人怎么说?”孟牁问道。
姜远眼神一沉,飞快地卷起那封箭书,对宁随和孟牁二人问道:“这上头的内容,你们看过了吗?”
“还不曾看过。”二人回答道。
“是钟会写的。”姜远凝重地说道。
宁随心中有些紧张,开玩笑也显得不自然了:“不会是封官许愿来劝降的吧?”
“他说我们的大军已经开始撤退了。”姜远压着声音说,“劝我们也往南撤走,双方各退一步,以免无谓死伤。”
“他吓唬谁呢?”孟牁啐了一口,“敌人粮草将尽,被困穷地,大将军岂会于此时撤退?”
姜远点了点头,让宁随把箭书拿去烧掉,但又觉得尔来不往非礼也,想着自己也该回敬钟会一次。
“取纸笔来。”
“将军你要纸笔作甚?”
“文斗,不能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