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念头强烈地占据了蒋舒的内心,让他几近疯狂。
薄暮时分,姜远在关上接到消息,无当飞军狼池部已经抵达关后。
这让他喜出望外,和傅佥打了声招呼便匆匆下关去迎接自己的部下。
在阳安关守了多日,姜远日日夜夜都盼望无当飞军能立刻赶到,此时终于等来了狼池率领的先头部队,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将军,我们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关隘还安全吧?”狼池下马对赶来迎接自己的姜远和文鸯行礼。
“放心,阳安关固若金汤,不然我有心情来这里接你们吗?”姜远笑道,转而又问他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行程。
狼池提起路上的遭遇,一脸愤慨道:“关城的守将硬是把我们留了两天,说没有接到上头的调令,不能放我们过去。”
“还有这种事?那后来呢?”姜远一脸愕然,他带骑兵们来阳安关时没有进入关城补给,所以未曾遇到阻拦。
“弟兄们急得都想哗变了,好在宁参军到了,拿出了大将军准许我们相机救援阳安关的命令,那厮才肯放我们走。”
文鸯听到“哗变”一词脸都白了,姜远知道狼池在自己面前说话没什么遮拦,心情好的时候也就懒得说他了,省的说多了还要被军中传个婆婆妈妈的名声。
关城的守将这么做倒也合乎规矩,无事擅自调动军队等同叛乱,作为关隘要地的守将自然有责任阻拦意图不明不白的兵马经过自己的防区。
“孟牁和庞宪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吧?”姜远问道。
“就在后头,老孟如果不在半路歇息,今晚也能到。庞将军可能要慢一点,他们东西有点多。”
“东西?”狼池说得太随便,姜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那些弩车,武刚车之类的战具,都是无前营负责携带。”
姜远点了点头,随后看见狼池后方的士兵们脸上都有疲惫之色,猜想他们大概是在关城耽搁之后拼命赶路弄得人困马乏,于是吩咐传令下去全军在阳安关后宿营休整,等明日再安排加入守关轮换班次。
众军士闻令皆喜,谢过姜远之后就地宿营,姜远又安排人从骑军的营中调来柴火和粮食,准备为新到的将士们做顿饱饭。
无当飞军这边热热闹闹,扎营的扎营,劈柴做饭的劈柴做饭,搞出的动静不小。不远处的蒋舒营中却一片沉寂,睡醒了的蒋舒正在拿之前不肯立刻为自己开门的那名屯将出气。
蒋舒把未去关上值守的大小军将都召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名屯将鞭笞八十,再罚四十军杖,直接打到那人卧榻不起。
打完之后,蒋舒方觉得稍微出了口气,又严厉警告众人,之后若有敢再犯者他绝不留情。
武兴围的一众军将在蒋舒面前噤若寒蝉,不少人心中虽有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私下里将蒋舒和姜远一比较,顿觉高下立判。
“传我将令,营中无论兵将士卒,每人立刻去准备一袋沙土,日落之前未能完成者不得吃晚饭!”蒋舒发泄完怨气之后,心思又转回到魏军即将用黑油火攻阳安关之事上来。
他料傅佥和姜远两人必然被那难以用水扑灭的火攻搞得焦头烂额,自己却暗地里准备好救火之物,等危急时刻来个力挽狂澜,到时候想必关上没有人敢不佩服自己。
武兴围的将士们却不解其意,只是慑于蒋舒淫威,不得不前去挖取沙土。看到不远处姜远营中已经埋锅造饭为新到的人马接风洗尘,众人暗地里无不埋怨蒋舒刻薄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