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也可以率部退入定军山与之周旋。魏军远来,不熟地理,岂能追得上我?”
姜远叹了口气,目光锐利地盯着蒋舒说道:“此番出战,令阳安关白白损失一千守军,那么多人因你贪功冒进而死。蒋将军不思反省,依然全凭自己猜度用兵,如此焉能不败?”
蒋舒勃然大怒,正要与之争论,姜远却已经带着文鸯转身走开了。
“姜远!咱们走着瞧!等我断了钟会粮道,你自然会明白我是对的!”
姜远停住了脚步,回头对他说道:“蒋将军执意要去,就先遣精细之人去探明魏军后方布防虚实,谋划好退入定军山之后如何行军、如何宿营。善败者不亡,故而未料胜先料败。”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蒋舒听没听进去,和文鸯到林地边缘去休息了。
“将军方才措辞如此不留情面,蒋舒听后恐怕抗拒之心更重。”文鸯对姜远说道,“若是好言相劝,说不定还能令其采纳忠言……”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听与不听在他自己。”姜远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在此暂宿一夜,明日再找机会回阳安关。我们只有两骑,魏军或许不会在意。”
文鸯问道:“回去之后见到傅都督当如何交代?”
“如实报告便是,蒋舒一意孤行,我等不能劝阻,只能分道扬镳。”
文鸯把马栓在边上的树下,转身对姜远说道:“将军其实并不想把蒋舒带回去,是吗?”
姜远笑了:“你怎么知道?”
“将军觉得阳安关没有蒋舒更好,所以你才故意激怒他,好让他决心带人去断魏军粮道以争这功劳。”文鸯在姜远身边坐下,“我收回之前的话,将军你也不总是那么堂堂正正。”
姜远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算是默认了。
就算蒋舒现在没有叛逃投敌之心,这种贪功冒险的人留在阳安关也是个隐患,姜远当然不希望他回去。
当然最后那番劝谏倒不完全是虚情假意,毕竟这里还有三百来士卒的性命,姜远并不希望他们全部陪蒋舒丧命。如果蒋舒能够听进去自己的建议,去劫粮时小心谨慎准备周全一些,即便不能成功也能保存下来实力。
哪怕他们劫粮失败之后退到定军山去打游击,也好过和魏军拼个精光。毕竟钟会十万人马实力雄厚,背后又有魏国三代积累做后盾,打一换一的仗都是汉军这边亏的。
“希望蒋将军能够成功,截断钟会粮道,哪怕不能令其立刻退兵,也好减轻一下被围的汉乐二城的压力。”文鸯不像姜远那样想的很多,单纯站在两军形势的角度上盼望蒋舒此去可以有所收获。
姜远心中觉得这其实很难,钟会大军后方的情况他们现在完全不清楚,况且汉乐二城还有围城的军队在,魏军粮道并不算空虚。
按他的想法,如果真的要出游军去断粮,伏击地点也不应该选在定军山。定军山距离阳安关和汉城都太近了,魏军随时可以派豹骑驰援。
最好能够长距离隐蔽行军,前往汉中北部,到子午谷一带去找伏击地点。那里现在已经被魏军视为实控地,但实则没有多少可用于机动的兵力。
“阿鸯,我有一个想法,但直接去和蒋舒提议他必不会接受,不如你代我前去。”姜远对文鸯说出了自己关于伏击地点选择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