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却说道:“敌军首日攻城大挫锐气,现在每日分少量兵来袭扰,那是钟会在以战练兵,以图缓缓恢复士气。以我之见,待入夜之后可秘遣一军出城埋伏于外,等明日敌军来时杀出,再胜他一阵。”
“我等以守关为重,但求无过。只要不令魏军越过阳安关进入益州腹地即是有大功于国家,主动出击之事还是免了吧。”傅佥不打算采纳蒋舒的建议。
出城埋伏敌军容易,但得胜之后该如何撤回来呢?
若是用一千人埋伏了魏军数百人的攻城军,随后这一千人进退不得葬送在关前,岂非得不偿失?且魏军若趁机大举进攻,在关前与己方的伏击部队纠缠,关上的守军投鼠忌器,弓弩也不敢乱箭齐发,则阳安关有被攻破之虞。
傅佥考虑到了这些,故而只打算坚守阳安关以拒钟会大军,但蒋舒对此却有些不满,只是碍于傅佥是主将没有当面顶撞。
三人散会之后,根据安排今晚前半夜是傅佥值守关上,姜远便准备去关后营地休息养精蓄锐,刚走下城道就听见蒋舒从后头赶来喊了自己一声:“姜参军。”
姜远微微皱眉,回头对他说道:“蒋将军,我早就不做参军了。”
蒋舒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似乎并不打算纠正道歉,说道:“阳安关守了几日了,在关上拼命的都是我和傅将军的兵马,你的人一直屯在关后,莫非是在提防司马孚从陇右杀过来吗?”
“我带来的都是骑军,蒋将军是希望让他们都下马登上城关吗?”
“阳安关乃关乎国家生死存亡之地,是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就算是大将军来了也得守城死战。”蒋舒振振有词道,“难道你的骑兵就比这座关隘重要吗?”
“必要的时候我也会让他们下马登城的。”姜远滴水不漏地回应道,“眼下步卒尚能支撑轮换,何须用上骑兵?”
“那你就是想保存自己的人马。”
“蒋将军这话就有意思了,都是大汉的军队,哪里分谁的人马?难道你武兴围撤下来的军队就姓蒋了?”
蒋舒脸色一沉,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姜将军不愧是在大将军的幕府做过参军的,言辞甚是机敏锋利。不过我也不是来找你辩论的,傅将军不愿出战,白白浪费杀敌报国的机会,姜将军难道也要潜身缩首坐失良机?”
姜远有点看不穿他的想法,抱着试探的心思问道:“你说的良机,就是刚才对傅将军献的埋伏计?”
“钟会每日都只派少许兵马来袭,攻城是假,骚扰是真。与其每日在城上与之对射,不如提前埋伏好杀他个痛快。”
“关前的坡地上早已伐空树木一览无余,蒋将军要怎么埋伏?”
蒋舒得意一笑,伸手指了指地下:“连夜挖掘坑洞,在上面铺上茅草掩盖,将士兵藏在其中。等魏军来到关前再突然杀出,以刀枪出其不意搏杀弓弩手,定可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