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洵眨了眨眼:“话虽如此,大哥还是应该小心一点。”
“你们把那个受伤的官军放回去报信,这会儿这位费小姐家里人一定知晓她被我们劫了的消息,手脚利索点赎金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齐崮往嘴里塞了一片姜。
“也可能是讨伐的官军。”祝洵不安地搓着手。
齐崮微微皱眉:“有这么快吗?”
“总而言之,弟现在对这桩买卖相当后悔。”祝洵愧疚地对齐崮说道。
齐崮摆了摆手:“这事不怨你,谁也不知道马车上坐的是这样个祖宗。”
说罢,他招了招手,让手下把费芸葭带过来。
费芸葭坦然自若地来到齐崮和祝洵面前,明澈的目光中流露出似有言语之意,但她安静地站着,等候两位山贼头领先开口。
“费小姐,委屈你到这偏僻荒野来受苦了,其实我大哥并无意加害于你,只是希望得到一些钱财罢了。”
费芸葭依旧像遇袭时那样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小女子家风俭朴,家无余财,恐怕不能令两位大王满意了。”
祝洵和齐崮对视一眼,仍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小姐既是大将军之后,想必定然有人会设法营救你的,纵使令尊手里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令尊总该有些能够托心相交的亲友吧?”
“只怕两位大王等不到家父求告亲友,王师就已经来了。”费芸葭低垂眉眼,仿佛在为他们悲哀。
“费小姐莫要吓我们,”祝洵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换了更为严厉的语气说道:“我们寨子已历两代大王,能在徽云岭屹立数十年,自然是有些手段,可不是被官军给吓大的。”
费芸葭遗憾地呼出一口气,略作思索智妆后,诚恳地对二人说道:“感激两位大王对我礼遇有加,小女子有一言可救诸位性命,听与不听,只在两位一念之间。”
“哦?费小姐且说与我二人听听。”
“我祖父韬光养晦治国多年,如今粮仓实、甲兵足,朝廷有向北用武之志。三位大王和寨中弟兄可投效行伍,报国建功。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天子亦是仁怀之主,定会对诸位既往不咎。”
费芸葭说罢微微一笑,停顿片刻之后笑意尽敛目光森然,话锋陡然一转,凛然威胁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大王们若是一时听不进去,小女子也不觉得奇怪。只恐时不我待,刀斧临头再想明白则悔之晚矣。”
齐崮沉默不语,祝洵眼珠转动,两人似乎都在心中思量费芸葭的这番话。
费芸葭见他们二人意志似乎都有所动摇,于是打算趁热打铁再逼上一把:“不知大王们今日埋伏劫道,有没有见到一个向汉寿策马疾驰的传令者。实不相瞒,此人乃卫将军姜维帐下,虎步军幕府参军,亦是小女子生死之交。他本与我同行,途中偶遇令兵落马才代为传令,若知我被劫至此,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恐怕已经在率军讨伐的途中了。”
祝洵坐不住了,从坐席上起身,逼近费芸葭质问道:“此话当真?”
费芸葭笑而不答,摆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姿态。
“大王!”一名负责放哨的山贼此时从寨外飞奔而来,面色惊慌地喊道:“南面山道上来了许多官军!好像是冲咱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