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有什么事?”
“老师……”
孟庆海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江贺。
“弟子…弟子…说……不………”
江贺也是张了张口,只是同样也说不出口,弑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于自己两个弟子的禀性,朱镇同样清楚,只有极为难以开口的事情,两人才会如此,于是他便直接开口问道:“可是那些人有话对为师说?”
听到朱镇的话,江贺和孟庆海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见两人点头,朱镇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准备借为师和其他宿老的命?”
思索了片刻后,朱镇接着问道,他很清楚,能够让江贺和孟庆海如此为难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而他们现在能让那些人谋划的东西,也就他们的性命了!
闻言,江贺和孟庆海再次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见状,朱镇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了起来,看向自己两个亲传弟子的目光也复杂万分,对于这种情况,他心里早就有数了,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送自己上路的,会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亲传弟子。
感觉到朱镇的目光,江贺和孟庆海两人的头更低了几分。
“你们两个不必如此。”
沉默许久后,朱镇才轻笑道,对于江贺和孟庆海两人的选择,朱镇并没有怪罪,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自古以来,讲义气的多半是从事卑贱职业的普通百姓,而真正饱读圣贤书的人却往往做出违背良心、背弃情义的事情。
更何况那些人的势力,不是一个朱家或者江贺和孟庆海两人能够抵抗的,两人的选择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顿了一下后,朱镇才接着道:“为师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和为师说说吧,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老师,他们说了,此后东南以朱家为尊!”
江贺咬牙道。
“既然如此,你们便替我回复他们,他们的条件,为师答应了,不过他们答应的事情,希望他们也能够守信。”
朱镇轻笑,能够用自己这些老家伙的命,换来朱家接下来的万世荣华,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义白,正化,为师最后拜托你们一件事。”
收敛了笑容,朱镇脸色严肃道。
“老师请吩咐!”
看到朱镇表情严肃,两人连声应道。
朱镇沉声道:“你们离开这里后,务必第一时间回朱家,安排你们的小师弟离开福建,给他安排一个好身份,让他隐姓埋名。”
“另外告诉季儿,成为家主后,务必以朱家千百年来的传承为重,万万不可行险!”
“是,老师!”
江贺也严肃回道:“弟子绝不辜负老师所托!”
“那你们走吧。”
听到江贺的话后,朱镇摆了摆手。
“老师,那些人让弟子带了这个过来。”
江贺手一翻,一瓶丹药出现在了手中。
“用不着!”
朱镇摇了摇头道:“用毒只会让曹毅有反击的机会罢了,为师自有安排,你们快离开吧,东厂那些鹰犬快回来了。”
闻言,江贺和孟庆海两人也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朱镇不会耍他们的,便是朱镇他们能够苟且偷生,那些人也不是朱家挡得住的。
等两人离去后,朱镇才传音向朱枰等人说了此事。
对于朱镇的决定,朱枰等人自然不会反对,因为他们也同样清楚,朱家想要维持往日的荣耀,少不了那些人的支持。
次日一早,队伍再次启程,从德化县中离去。
………
永春县。
当东厂的差役押着囚车进入县城,这座小县城顿时沸腾了起来,无数百姓聚集到了县城主街道的两旁。
在这座小县城里,连砍个头都能成为热闹,更何况这么大一支囚车队伍,尤其是在朱氏一族的身份被人传出去之后,原本前来旁观的那些百姓更是一个个的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几乎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平日里在大家心目当中,身为文人,那绝对是再尊贵不过的存在了,连同为修行者的武夫在文人面前都会自认低了一筹,更何况是普通百姓。
不知道朱氏一族的来历那倒也罢了,但是在知晓了朱氏一族的来历之后,这些百姓再看朱氏一族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
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同情,有人惋惜。
“听说这些人是圣贤后裔,一个个都是大老爷,都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
“嘁!就算是圣贤后裔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呆在囚车里!”
听着四周百姓的窃窃嘲笑,朱枰等朱家宿老不禁纷纷怒吼道:“曹毅,你这阉贼还要羞辱我等到什么时候?”
在队伍前列的曹毅听到这声音,连头都懒得回,这些日子以来,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
“闭嘴!”
几个守在囚车旁的东厂差役抽出了刀,在囚车上狠狠敲了几下。
“呸!”
这时,朱镇一口唾沫喷在差役身上,恨声道:“走狗!”
“呸!”
“走狗!”
“呸!”
“走狗!”
见状,其他朱家宿老纷纷效仿,随后哈哈大笑。
这时异变突起,一个被吐了口水的差役仿佛受不了这种羞辱,一刀劈向朱镇的头颅。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哪怕是曹毅也没有预料到,想要阻止的时候,刀已经劈在了朱镇的脑袋上了,不过曹毅也没有太过担忧,以朱镇四品文士的修为,不是一个连入品都没有的差役能够伤到的。
只见刀光一过,瞬间白的、红的,朱镇的脑袋如同一个烂掉的西瓜一样,液体四溅!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怕是曹毅也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