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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了五天路后,文正阳和沈梦平两人终于赶到了崇阳书院。
“恩师!”
文正阳来到了崇阳书院现任山长侯德庆的书房。
“正阳,情况如何了?”
看到文正阳回来,侯德庆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文正阳沉声道:“恩师,弟子离京之前,贺奇等人已经被魏忠贤所擒,弟子虽逃离京师,但魏忠贤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恩师必须早做打算,以免被阉人所害。”
“打算?”
侯德庆摇了摇头道:“若是要做打算,为师当时就不会让你去京师了。”
“恩师!!”
文正阳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一股惊慌涌上心头,他从侯德庆话里听出了死志!
“正阳,这是为师的选择,不必劝我了。”
侯德庆摆手示意:“正阳,你在京城这么久,你认为我们文人的未来如何?”
听到侯德庆的话,文正阳心头酸楚,他自小便被侯德庆收为弟子,侯德庆对于他来说,亦师亦父,听到侯德庆心怀死志时,文正阳便失了神,直到侯德庆问话时才回过神来。
“无望!”
文正阳苦笑道:“如今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皆是昏君爪牙,仗义敢言的正人君子,不是被贬到地方为官就是直接被贬为庶民,昏君近小人而远贤臣,对我等读书人又大肆打压,昏君不死,我等文人绝无出头之日。”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他这些日子在京师所看到的东西,现在刘一璟等人被他们排挤出了文人阶级,可是真正在朝堂上掌权的,又是刘一璟等人,如今刘一璟等人大肆提拔自己的门人弟子,大有重新形成一个新阶级的意思。
他们眼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融入这个新阶级,要么将刘一璟他们拉回文人阶级!
可是在文正阳看来,两条路都是死路一条,因为刘一璟他们和文人阶级的利益并不一致,刘一璟他们的利益是朱由校的信任,只要朱由校信任他们,他们的利益就可以得到保证,无论是提拔门人弟子,还是获取更多的好处,朱由校都不会阻挡他们。
可他们文人阶级的利益则是和朱由校相互冲突的,而刘一璟等人却不可能会为了他们的利益和朱由校起冲突,一个不能保护他们利益的领袖,拉拢来干嘛?配合朱由校更好地剥削他们吗?
至于融入,那更是扯淡,去给刘一璟等人当小弟,那朱由校下令,他们听不听?
听!就是自己割自己的肉!
不听!那还算个屁的融入!
是啊,无望!
侯德庆眼里闪过一抹绝望,他比文正阳多活百岁,文正阳能看清楚的,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如今他寿命已经无多,逃避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窝囊死去,还不如搏一把,用自己的命去激发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反抗之心,让朱由校不敢再轻视他们文人,视他们如猪狗!
“正阳,你出去告诉书院里的学子,让他们离去吧!”
思量片刻后,侯德庆摆了摆手道。
………
另一边,魏忠贤也带着西厂所有高手日夜兼程赶到了崇山脚下。
“公公,附近几个县城里所有六扇门的差役都已经召集过来了。”
谷新来到魏忠贤身边低声道。
“那就上山吧!”
魏忠贤眼里闪过了一抹异光!
他不禁想起了离京之前,朱由校对他所说的那句话!
“魏大伴,你觉得比之太祖、成祖,朕头上的这顶皇冠上是不是少了一点文人之血呢?”
少了一点文人之血?
魏忠贤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苦涩,朱由校这是想让他当这个刽子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