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京观筑起,让辽东城里的军士为之惊心。
日盼夜盼,盼来的援军却成了京观!
李三刀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比炮弹震到脑壳还懵。
我还在前面拼命厮杀,我的援军却已成了唐军耀武扬威的京观!
金胜南被绑在斗车上,熟悉的面孔让李三刀几乎要崩溃。
该死的!
“取我弓来!”李三刀目眦欲裂,
三石强弓在手,李三刀顶着炮火,箭上弦,拉满弓,狠狠对金胜南射去。
高句丽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被活捉的大将!
金胜南看着李三刀挽弓,脸上浮现出一丝凄厉的笑意。
李三刀还真狠呐!
不过也好,自己堂堂大将受此奇耻大辱,还真不如死去干净。
唯一的遗憾,是射程不够!
唐人这斗车摆的位置太刁了,李三刀的三石弓全力一箭,无力的落到斗车上,离金胜南的脚还有两步!
这缺德的位置!
程处亮眼睛一亮。
高句丽军上下统一换成一样的装扮,搞得他都没兴趣击杀了。
至于射杀小卒子的活,段瓒的其他亲卫不正适合干这事么?
李三刀的出头让程处亮眼睛一亮,可逮到大个的了!
枪一摆,子弹上膛,程处亮睁只眼闭只眼,迅速的扣动扳机。
怒火中烧的李三刀看着自己那一箭无功,正打算再射一箭,眼角的余光扫到程处亮的动作,心头大骇,迅速往箭垛一躲。
枪响了。
程处亮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兔崽子太机灵了,精心瞄准的一枪,却只打下了半拉耳朵。
“好枪法!”
喝彩声中,李世民大踏步走了过来,身边是一身戎装的长孙无忌。
“不愧是朕未来的爱婿,这枪法,要得!”
听听,这皇帝得自恋到甚么程度?
程处亮收枪,打开枪栓,确认枪里没有子弹,才起身,一板一眼的捶胸行礼。
“见过陛下。”
长孙无忌不无恶意的问了句:“为甚你不先参见陛下,而是先摆弄枪支?”
程处亮大声回应:“火枪旅帅军法第三十三条,退出战斗状态,必须先检查枪膛里是否有子弹,以免形成误伤。违反此条,一次重责二十军棍,二次剥夺用枪资格。”
李世民诧异:“这谁定的军法?段瓒?”
“不是,是教官定的。”
李世民随口夸了几句,抬头看着斗车上那个悲愤欲绝的高句丽大将。
“这谁捉的?”
李勣应道:“这是高句丽木底州守将金胜南,他与积利城守将东方炫耀、石城守将皇甫唯一共四万大军驰援辽东城,任城郡王率四千轻骑阻击,张俭率营州胡人自高句丽军后突袭,康禄率兰州胡人自侧翼夹击,王恶率河州胡人自正面击杀,彻底击垮高句丽军,金胜南亦是此时为王恶生擒。”
李世民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恶。
凭他?
别的都能信,生擒,你是不是说错了?
王恶嘚瑟地挺胸。
甭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
再说,谁告诉你非得靠武艺才能生擒人了?
那神来之笔的“正道之光”,你就是让程处亮打都不一定能打出来啊!
皇帝亲临,直接让唐军的士气爆发,斗车上的箭手奋力射箭,投石车速度加剧,土山已经堆到一半,滑膛炮加快了射击频率,军士呐喊着扛起云梯上前。
一炮又一炮的轰击,城墙终于承受不住,坍塌下来,唐军呐喊着架起云梯,一员又一员的校尉争先恐后衔着刀奋力攀爬,迅速的登上城头,与高句丽军厮杀,为身后源源不断的同袍争取时间。
炮、箭、投石都已经停了。
现在就是近战时间,比拼的就是体力、战技、意志。
李三刀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顾不得耳朵还在疼痛,咆哮着挥刀扑上去,斩了一名唐军,转身与两名校尉鏖战。
手持望远镜观战的李世民讶然:“怎地这高句丽军士如此凶悍,竟能力敌两名校尉?”
段瓒眉开眼笑的回话:“这不是军士,是辽东城的守将。他的副将露头,被程处亮击杀了,只能换一身军士服饰,免得掉了脑袋。”
越来越多的唐军登上城头,高句丽军士极力抵抗,却挡不住唐军汹涌的攻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李三刀身上已经有好几道口子,一道刀痕从眼角到嘴角,脸上满是血水,拄着刀,气喘如牛。
包围他的唐军越来越多,军士一旦组阵,杀伤力成倍的增加,纵使李三刀再悍勇也顶不住。
“降了吧!”一名校尉同情地看了一眼。
李三刀吐了一口血水,沙哑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