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是兵的胆。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
盖牟城的军士,明知必死,仍旧飞蛾投火的冲来,一个个被沉重的陌刀斩杀。
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高句丽的军士在陌刀手轮番的攻击下,数量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只剩下一名军士。
这是一名新兵,持刀的手在哆嗦,腿在颤抖,明显怕到了极点。
没有人嘲笑他。
能随着大马人马坚持到此刻,即便他做出任何选择,都应该得到尊重。
“啊!”新兵闭上眼睛,疯狂的挥刀,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刀阵,迅速被陌刀肢解了。
李勣叹了一声,传令葬了他们。
勇士,便该有勇士的待遇。
盖牟城人口两万余、粮食十余万石,尽皆归唐。
……
印战的死讯传到高延寿耳中,高延寿也只能一声叹。
谁能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印战,竟然是高句丽第一个战死的勇士?
尤其是,这满城军士都随他慷慨赴死的决绝,称他一声高句丽第一勇士也不为过。
……
平壤之下,高句丽南部沿海,五十艘十余米长的近海战船靠岸,五千百济军士在将军的带领下,向最近的城池奔去。
即便被逼迫离开这片土地多年,百济将士依旧无比肯定,这就是高句丽的土地。
为什么只有这点兵马出战?
咳咳,重在参与。
百济的大军在谋划夺取新罗的大耶城(今韩国庆尚南道陕川郡),其他地方也在紧张的对峙,能出五千兵马意思一下就不错了。
晨光朦胧,城里的军士打着呵欠开门,立刻被摸到城门的百济军士一通斩杀。
以有备对无备,兵力大致相当,百济军士自然很快将对手消灭。
“将军,出事了。”校尉哭笑不得的禀告。
城池是高句丽的城池没错,可驻军是新罗的兵!
也就是说,新罗早就夺了这座城,结果现在百济又从新罗手里夺了城!
这乌龙让人啼笑皆非。
“咱们打的就是高句丽,明白么?财物装船,动作快点。”
将军木召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错了便错了,把敌军大纛烧了,死活不认这事就是。
反正百济与新罗是死仇,不差这一点仇恨。
新罗军衣甲什么的,剥光,布的烧了,铁的带走,看你拿什么说事!
……
阏川带着二万人马,在高句丽边城外游走。
高句丽诸军也打定了主意,就是闭门不战,阏川要攻,只能拼着损失兑子。
战争艺术再高明,遇上强攻,也不会比庸碌的将领强上太多。
阏川也明白这一点,只能过而不入,挑衅为主。
“阏川,整天这么溜达,挺累的吧?”
某个高句丽守将笑嘻嘻的喊话,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是啊!要不你下来打一场?”
阏川回应。
守将嬉皮笑脸的摆手:“我这本事就不献丑了。不过,告诉阏川将军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留下镇守新占城池的五千人马被灭了,那叫一个惨啊!衣甲都被剥光了,连尸体都没人埋,听说那里的野狗都是以尸体为食!”
阏川的身子晃了一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阏川将军要坚强啊!还有一个更要紧的消息,这不是高句丽干的!哈哈!”
阏川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不是高句丽干的,唯一的目标就是临时盟友百济!
千防万防,就是没防住百济从后面捅这一刀!
阏川这个狠人没说废话,带着兵马掉头攻打百济刀比川城(今韩国忠清北道永同郡阳山面),同样将满城军士全部斩杀,片缕不留,弃尸荒野。
……
高句丽,平壤。
渊盖苏文听到这神转折,哪怕因为丢失城池、损兵折将而抑郁,也忍不住拍案大笑。
大唐找的这两个盟友,不靠谱!
……
新罗,金城。
高履行坐在金德曼的寝宫里,满脸的不开心。
这不胡闹吗?
答应配合大唐牵制高句丽兵力,咋牵制去百济了?
金德曼也是满脸的无奈:“郎君莫怪,新罗、百济本就是世仇,这次阏川留下来守城的军士又死在百济人手中,不报仇也难以服众啊!”
这破事,可以说出乎所有人意料,战争打着打着就变了方向,朝堂上乱成一团。
在金春秋、金庾信的力主下,新罗大军尽出,由金庾信带领,在黄山伐(今韩国忠清南道论山市燕山面)与百济大将阶伯苦战。
让金庾信恼怒的是,阶伯的指挥艺术略逊自己,百济的军士素养略逊新罗,可偏偏百济军士的兵器质量占了上风,双方打成了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