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迷夏冷着脸不说话,嘎玛上师微笑着合什:“聂叙不必气馁,苏毗方向虽然有大唐支持,却不能面面俱到,我们这次从逻些方向进攻……”
李迷夏憋不住肚子里的火,霍然起身:“不如我将聂叙之位交给上师吧!”
“聂叙不可如此。”不分文武,瞬间出来许多劝说的。“嘎玛上师也是为象雄好啊!”
李迷夏却再也不肯妥协。
“要不,你们直接来当聂叙!省得还要装模作样的在幕后操纵!”
谁支持李迷夏还不能确定,谁支持苯教却是一目了然。
七成的文武公然支持嘎玛上师。
七成呐!
触目惊心!
也是,以苯教的势力之庞大,即便象雄换了个主人,他们依旧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
唯一倒霉的,只会是李迷夏。
……
玛旁雍错湖畔。
静静地坐着的赞蒙赛玛噶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既然无法抓住李迷夏,那么,就毁了他吧!
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公主,是吐蕃的金赞芒穹!”侍女惊喜的叫了起来。
赞蒙赛玛噶眼里掠过一丝坚定。
“金赞芒穹见过公主!公主受委屈了!”翻身下马,金赞芒穹躬身抚胸,一丝不苟的完成礼仪。
女人在夫家受了委屈,娘家人总是要出头的。
赞蒙赛玛噶淡淡一笑。
在玛旁雍错湖呆了许久,赞蒙赛玛噶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对这些挫折已经浑不在意。
弹奏着扎木年(六弦琴),悠扬的音乐在湖畔回荡。
(扎木年历史悠久,究其起源,众说不一。有的认为:扎木年是古代由印度传入西藏的一种多弦乐器演变而成的;有的根据藏文古代文献《西藏王统纪》中,松赞干布赐宴时曾有艺人演奏乐器的记载,判断扎木年是于唐代从内地传入西藏的,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而为数较多的西藏学者也根据藏文古文献认为:扎木年源于西藏本土,是藏族自己创造的乡土乐器,约有六七百年的历史。我国著名民族音乐学家、音乐学院田联韬教授,他在《藏族传统乐器》一文中说:“筒钦、扎木年、竖笛等应为藏族本身创造的乐器。”)
“上部北方的草原上,有一头凶猛的野公牛;从山谷内传来呼喊声,从谷口处传回应答声,从卫地射出了一支箭,就在此呼彼应之间,射杀了猎物。”
“虎肉悬挂在铁钩上了,两旁有窥伺者盯上了它;如果不能火速前来拿取,过了明天后天,鱼鹰和水獭将会吃掉它。”
“果然是一条大鱼啊,能抓就把它抓住吧!天上的银河地面的水,相距虽远也能连在一起;沿着河水越走越近了,往上走就会直达天际。”
赞蒙赛玛噶唱完,凝视着金赞芒穹:“记住了吗?”
吐蕃人不说个个能歌善舞,会歌舞的人比例也高,金赞芒穹恰好也是其中之一,记这歌曲当真是没难度。
赞蒙赛玛噶回赠了弃苏农赞女帽一顶和古旧珍贵松耳石三十颗。
金赞芒穹一脸茫然。
看不懂。
幸好,这也不是给他的,他不过是个捎件的工具人。
……
穹隆银堡中,气氛空前紧张。
金赞芒穹的使团,包括他本人的所有物品都被搜了一遍,理由很敷衍,说是虚格妃的宝石饰品丢了,却无人对金赞芒穹携带的三十颗松耳石多看一眼。
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醉翁还有几百年才出生。
只要智商基本在线的,都能看出吐蕃与象雄交恶,随时可能翻脸。
这一番搜索,只是防着使团传递什么不该传递的消息回去。
同时,王宫内依旧在争执。
虽然双方都在克制着,却不妨碍他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李迷夏的态度极为坚决,历数自吐蕃危机以来苯教对象雄的掣肘,不许苯教再插手朝政。
否则,鱼死网破!
苯教如何会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力?仗着影响力庞大、信徒众多,与李迷夏僵持起来。
火药味浓郁,此时吐蕃使团的离去已经无人关心。
至于说弃苏农赞可能会翻脸攻打象雄,倚仗地利,难道还不能拖个一两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