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惨淡的,不是东西有问题,就是人有问题。
艾绒的价格并不高,从三文钱一斤的普通货色到十来文一斤的金艾绒,品种还挺多,对于有选择困难症的王恶来说,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好嘞,客官要几斤?”摊主麻利地拿出个袋子。
王恶无语望天。
昆十九及时跳出来当捧哏:“几斤?你瞧不起谁呢?装一车,送到蓝田县小王庄蓝田伯府!”
摊主显然吃了一惊,再大户的人家也要不了这许多啊!
一车怎么地也得装个四五百斤,就算你天天烧也烧不了那么多,这又不是当柴禾烧!
“咋地?怕蓝田伯府没钱?”昆十九把狗腿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摊主笑了:“客官莫说笑,堂堂蓝田伯府,买卖更是做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没钱?小人就是怕一时用不完这许多,摆放不好会遭致霉变,那就可惜了。”
难怪生意会这么火!
宁愿少些买卖也要为主顾考虑,有几个人不愿照顾他买卖?
“这却不需要你考虑了,府上自有安排。”王恶轻笑。“若有可能,日后还会有交往。”
摊主显得很喜欢,这一单买卖就挣了好几贯钱,比起零敲碎打的散卖强多了。
而且,蓝田伯虽然凶名昭彰,却未曾欺辱过良善,和他家交易,放心着哩。
逛到了自家的首饰店,王恶溜达着进去。
好长时间婆姨没来首饰店巡视了,王恶也得代她看看店里的状况不是?
负着手在店里溜达,第五招寸步不离,王恶有些想笑,他是不是太敏感了?首饰店里,不是婆姨就是妹娃子,偶尔有男人也是前来结账的粑耳朵。
店里,除了护卫是男的,上至掌柜、下至伙计,清一色的婆姨。
婆姨之间才更好交流。
别的伙计或许不认识王恶,掌柜却是认识的,眼波流转间,有上前问候之意,却被王恶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堆人上来巴结,还有溜达的意思么?
“不是额挑刺,你们这钻石是很好,可这首饰的款式,到现在没换过,怎么能行?别家首饰店,最多一年就得换款式。”一名贵妇抱怨道。
王恶微微点头。
说得不错,钻石再好,你也得有相应的款式配套啊!
这一点,得回去跟婆姨絮叨一下,用点心,挖几个名匠。
咦,不对呀?
将作监不是负责金玉珠翠的制作么?有时间,让阎立本派一个明师指点一下首饰店的匠人,不比挖人省力么?
一对夫妻絮絮叨叨的从外头走来,肚腩微挺的男人似乎对婆姨想买钻石首饰颇有意见,却拗不过婆姨的意愿,只能不情不愿的前行。
行到王恶身边,男人绊了一下,身子倾向王恶,手足无措的伸手要抓向王恶,却被第五招一刀鞘拍飞出去。
妇人扶起男人,满眼含泪,对第五招尖叫:“额夫君犯了甚么错?竟至你打人?他不过是绊了一下,绊了一下啊!”
首饰店里轰动起来,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
甚至,已经有人认出了王恶,指指点点的说:“嘿,那不是蓝田伯吗?对了,这里是他夫人的产业。”
“即便如此,那也不该打人啊!”
“蓝田伯怕不是飘了?”
“莫胡说!蓝田伯虽然霸道一点,却从不欺压良善!”
王恶虽然有些诧异,却更信任第五招,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第五招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
王恶的护卫已经围了上去,横刀出鞘,冰冷的刀锋搁在那对夫妻颈上。
“慢慢张开手掌。”第五招丝毫不为周围的议论所动,只是冰冷的盯着那对夫妻,一身的杀气绽放。
男人蜷起的手掌慢慢松开,一块薄薄的刀片呈现出来,轻轻跌落到地上。
众人哗然。
男人的意图,此时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冲着王恶的性命去的!
所有指责的人,此时都已收声,略为羞愧的低下头颅。
一群门外汉指责人家专业的护卫,殊为可笑!
如狼似虎的护卫扑上来,摁倒这男人,却见这男人眼里流露出残酷的笑意。
那妇人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支点燃的香,伸手自胸口掏出一枚手雷,胸口的衣裳迅速的瘪了下去,眼里带着癫狂的笑意点火。
“手雷!”有见多识广的贵妇惊叫,顿时慌乱一片。
一名护卫面上带着笑容,腰间掏出一个小葫芦,一把浇了下去,“滋滋”的声响中,引线完全潮湿,哑火了。
“居然想用郎君创造之物对付郎君,可笑。”第五招毒舌了一句。
“妇人”傻眼,只能眼睁睁任由护卫们将他绑上。
王恶拾起落在地上的手雷,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