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额说是奴隶,她就是奴隶!”小校的口气很嚣张。“不服,让官府上勋国公找耶耶,耶耶行不改行,坐不更名,勋国公义子张骁!”
“勋国公府啊,这下胡商完了。”
周遭议论声一片,显然不看好胡商能讨个公道。
咦?这年头,义子就可以那么猖獗的吗?
王恶踱了上去,抡直了胳膊,一个大嘴巴子扇到那小校身上,饶是小校身强力壮,也忍不住晃了晃,随即愤怒地扬起马鞭。
“耶耶蓝田县子,有种你抽个试试?”王恶眼睛一瞪,自然带上了几分凶煞之气。
没办法,在草原杀狠了,自然而然的多了煞气——虽然王恶实际动刀杀的人并不多。
张骁只能忍着气垂下马鞭,冒犯一位爵爷是作死的事,哪怕是义父也不会保他,毕竟,勋国公也是爵爷阶级的。
“额在战场为大唐厮杀,斩杀突厥贼首十余人,就是抢一个胡女,怎么了?”张骁满心不服气。
王恶鼻孔里哼了一声,头颅高高抬起,不屑与张骁说话。
“额家县子,孤军深入突厥腹地,屠了部族数十,人头过万,并击败突厥名将执思失力,他有说什么了吗?”昆一上前,一脸倨傲地抬头。“就连额,县子座下一个小小的昆仑奴,斩杀突厥的头颅尚且过百,额骄傲了吗?额强抢民女了吗?”
“那么厉害?”
“孤陋寡闻!不知道前一段时间,陛下在朱雀大街亲迎立功将士吗?听说头功就是这位!突厥那边已经传开了,这位在突厥的名号就是魔王!”
有人科普,自然比自吹更带劲,这年头最佳的助攻,那就是自带干粮啊!
张骁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论地位,他只是国公的义子而已;论功劳,别说与人相比,就是他那奴隶都远超自己!
放开胡女,张骁一个长揖:“是张骁妄为了,谢县子教训。”
低着头,张骁冲出人群,径自回府,脸上却是火辣辣的。
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是因为羞臊。
对方的年龄远逊自己,却能因功封爵,更立下这不世之功,自己呢?杀了十余个突厥贼子就沾沾自喜了么?
胡商与胡女一同跪下:“多谢县子救命!”
“起来吧,没甚事,以后多穿点吧。”王恶一语道破了关键。
胡女身材本来就惹火,偏偏露的地方还不少,遇上那种血气方刚的人,不出事才怪。
这也是王恶不深究张骁的原因。
“县子,奴家愿意自荐枕席……”胡女娇滴滴的说,那模样还真有点勾魂。
王恶呵呵一笑:“算了吧,额腰子不好。”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哄笑。
从来没有哪个大人物会在百姓面前如此自嘲。瞬息间,王恶这县子已经不是那么高不可攀,而是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心中。
“县子,额家有祖传秘方。”
“县子,额家隔壁就是老郎中,有经验……”
“县子,伦家不嫌你腰不好。”
“滚粗,你个死龙阳!”
王恶大笑着拱手,谢过众人好意。
“婆姨只娶一个好,家里不闹是个宝。”
王恶的话不胫而走,在长安城里风靡一时。
甚么?你个死鬼想纳妾?没听人家蓝田县子怎么说的?婆姨只娶一个好!
甚?你真当人腰不好?那不过是县子拒绝骚胡女的借口!
王恶知道这结果,顿时哭笑不得,额只是随便编个理由拒绝,咋成了妇女之友涅?
倒是陈诗语听到这话,说不出的开心,那段时间竟然百依百顺,让王恶深深体会了腰不好的滋味。
岳丈陈成登门,闲聊了几句,放下一个小包就走。
茫然的王恶打开包,看到那些滋补的药材,顿时哭笑不得。
得,解释不清咧。
“还不是怪你在外头胡言乱语。”陈诗语有些抱怨。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成亲这许久,陈诗语的肚皮没动静,陈成有点慌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个大前提下,莫说王恶纳妾,就是停妻再娶也无人能置喙,陈成这做阿耶的自然得上心。
王恶倒不觉得有多奇怪,新婚之后,聚少离多,没怀上是正常的。
再说,不是还年轻么,再等个几年,自然水到渠成。
缘分的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