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自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却见一个比人还大的蜂巢落地,蜂巢里的蜂子飞出,嗡嗡的声音让人恐惧。
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枯木滚下一个土坎,撒开脚丫子朝皮克河方向奔去,对身后的惨嚎听而不闻。
别以为老虎野牛之类的很厉害,在发了疯的蜂群面前,什么都不堪一击。
一只蜂子叮不死你,十只、百只呢?
那是连老虎见了都得逃窜的存在啊!
枯木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来没那么快过,就是上次被老虎咬伤屁股也没跑那么快好吗?
身后是零零星星的惨叫声,声音越来越小。
枯木知道,自己带这百来人算是完蛋了。
肺都在拉风箱了,枯木才冲到皮克河畔,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在河里憋了好久才出水,枯木庆幸地看到,蜂子已经打道回府。
背痛、腚痛、腿痛。
即便是冰凉的河水洗刷着身体,仍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楚。
是什么让黑鹂的人察觉到不对?
话说,弄下蜂巢,倒霉的难道只是枯木一行人?
答案有点扎心,确实只有枯木他们中招,梁猛彪是用绳索拴蜂巢,自己的位置本就远,还涂了一身的野草汁,事实准备好藏身之地,准备好烟熏,自然轻而易举地过关。
有备而来与突然遭遇,差距就是那么大。
不完美的是,枯木带的人不是牛角的护卫,他们的对手依旧很强大。
真正面对野牛群,阿帕奇人的经验很丰富,应对从容。
……
牛角志得意满地带着一百护卫出发,每人只背了够吃一天的苞谷。
印第安人唯一驯养的羊驼,还只有安第斯山脉与秘鲁沿海才有,而羊驼不能提供奶、不能拉车、不能骑乘。
轮子这玩意儿在中美洲早有发明,却只是应用在墨西哥的陶瓷玩具上,当然也就没有车,不能形成生产力。
只靠着纯人力运输,连最原始的独轮车都不能创造出来,无怪社会进程得不到发展。
有野牛不会驯化,有轮子不会造车,也难怪印第安人历史上勉强形成的几个帝国都松垮垮的,遇到西班牙人更是不堪一击。
牛角披上一件绚丽多彩的披风,指挥着护卫们屠杀野牛。
野牛群暴怒着向阿帕奇人冲锋,却被护卫们挑逗着引开,分化之后,骨矛、刀子、弓箭并发,宰杀一头头野牛。
谁也不明白,在坡下与阿帕奇人杀得火热的野牛,怎么会突然转变方向,掉头冲向牛角。
牛角面现骇色,转头就跑,偏偏还忘了解开披风,绚丽的披风就是那么惹眼。
牛角在前头跑,野牛在后头追,场面充满了奔放的热情,要是再配上《西班牙斗牛士进行曲》就更完美了。
野牛终于追上来了,角尖一挑,牛角大叫着飞出去,正好抓住空中的蔓藤,身子在空中晃荡,腚上的伤口在流血。
挣扎得太狠了,披风终于脱离牛角,晃晃悠悠地落到地上。
奔腾的野牛冲着披风又踩又挑,折腾了好一阵才终于离去。
吊在半空中的牛角再也坚持不住了,“吧嗒”一下摔了下去,匆匆赶来的护卫赶紧抓了把野草,糊在牛角的贵臀上。
“披风……是谁给我的?”
牛角再傻也晓得,野牛是因为披风才集火自己的,没看到披风落地后野牛还攻击它吗?
“是草叶。”
“刚才宰野牛的时候,草叶这倒霉蛋儿被一角挑破肚子,死了。”
牛角的脸黑得如陶罐底。
这下连发泄怒火的对象都没有,更别说追查幕后主使了。
虽然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黑鹂,但黑鹂那娇憨的妹子,玩不出这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