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骞浑身一哆嗦,惊骇地发现,那道身影,也好熟啊!
队正早就跟着贵人安享荣华富贵了吖!
这酒上头,劲大……
百里骞身子摇晃着,竟倒在城墙上,鼾声大作。
“完了,都尉喝高了,额得背他去歇息。”
右果毅都尉章俞迅速背起百里骞往下走。
别人不知道百里骞的酒量,他不知道么?
号称酒漏子的人物啊!
一定是对面的人,让都尉感觉不愿应对,才玩出醉遁的把戏。
这就是共生死的袍泽,默契到根本不需要言语沟通。
百里骞神来之笔让郑想瞬间傻眼。
原也不敢指望府兵杀敌,可是,连撑腰都拉胯,也太……
一时间,受过良好教育的郑想竟然词穷了。
坞外三骑张狂地敲锣,燕子坞内又是一片喧哗,却又无可奈何。
莫说燕子坞,就是府兵也不可能在夜间出战。
夜盲症的高比例,让人对夜色望而却步,错非大战,谁也不愿意去冒险。
郑家虽然势大,折冲府却也不必买账。
闹腾了半夜,三骑方才离去。
天才放亮,府兵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燕子坞。
右果毅都尉章俞表示,折冲都尉百里骞贵体有恙,需要回去诊治。
郑想麻木地看着府兵撤离,想哭。
这就是五姓七家硬不起来的原因,虽然他们很有权、虽然他们很有势、虽然他们很有钱,可是,刀把子才是硬道理。
连府兵都不愿意介入这破事,他们各村可咋办哟!
出了燕子坞,百里骞神采奕奕地端坐马上,兴起之下还玩起了鞍里藏身。
虽然腹肌渐成一块,但是身手还是不逊当年的嘛。
章俞特意领先众人,到百里骞身边询问:“都尉,昨夜来人,是否有不妥?”
百里骞舞了一阵马槊,然后叹道:“章俞啊!你在本都尉身边也呆了十年,该明白一些事理了。你说说,几时见过本都尉如此畏缩?”
“可是,昨夜的表现,过于粗糙了,对吗?章俞啊,易地而处,你在燕子坞,坞外是本都尉,你待如何?”
章俞的眼睛慢慢瞪圆,嘴慢慢张口,终于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思来想去,化解这尴尬的最好办法,果然还是醉遁。
对方的来头,啧,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
家主郑苍更老了,一头银发。
长老郑枭、郑朴在下方,静静地听着郑想禀报事由。
郑枭抽着桌子,咬牙切齿:“无法无天!”
他却忘了,郑家几时在乎过法。
郑苍混浊的眼睛扫向郑朴。
郑朴叹了口气:“之前额就说过,改名郑龙女肯定会激怒皇帝,而皇帝相较郑家,最大的优势是兵。”
郑苍沙哑地开口:“你的意思,这是皇帝的报复?”
郑朴点头:“若非如此,只是反复骚扰而不杀人的行为说不通。当然,郑家如果再不识相,那就说不准了。”
郑枭冷笑:“这只是你的臆测,没有证据。”
郑朴淡淡回应:“能够让折冲都尉装醉、撒手,就是最大的证据。”
郑苍沉默了许久,终于让人上书,荥阳郑家与晋王联姻的女子,名叫郑尤女,上次是书写错误,请求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