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南门的兵力全部调集过来了,乌泱泱的,足足十万之众。
只是,面对外面张狂的两万五千唐军,这十万人马如猫爪下瑟瑟发抖的小老鼠。
野战什么的死开,要多想不开才会去野战?
不说那噩梦似的火器,不谈兵甲的差异,就以单兵素质而言,此时的高句丽也要略逊一筹。
据城而守,好歹有那么一点安全感啊!
西门外头,大唐远洋水师依旧有一炮没一炮地轰着,仿佛在放大号鞭炮。
鹰扬郎将汪柏涵忍不住开口:“中郎将,陛下御驾都抵达北门了,额们是不是得加把劲打破西门了?”
冯智玳同情地拍了拍汪柏涵的肩头:“这就是额为甚是中郎将、而你一直只是个鹰扬郎将的原因。”
汪柏涵茫然抬头。
虽然汪柏涵并不傻,但军中糙汉子,不明白这些官场的弯弯绕绕也很正常。
再说,汪柏涵并不贪心,一辈子能混一个鹰扬郎将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何必费心却想那些有的没的?
抡横刀砍脑袋,不爽吗?
北门外,泉男生恭敬地向李世民请命:“陛下,泉男生愿意派人进城,策反僧信诚。”
李世民淡淡地摇头。
泉男生感觉心头发凉。
这是要过河拆桥了么?
出人意料地,重兵把守的北门慢慢打开,高句丽新宠臣僧信诚带着十几名将领,手中拎着北门守将金浩杰血淋淋的脑袋,跪请大唐天兵入城。
泉男生想破脑袋也没明白。为什么僧信诚竟然如此积极主动地降唐,连游说这一道程序都免了。
僧信诚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笑容。
作为一个三面间谍,僧信诚的成功不可复制。
百骑校尉僧信诚,回去必然能成为百骑鹰扬郎将,光宗耀祖啊。
北门旁边的高句丽军士早已散开,地上堆积着无数的刀枪剑戟、甲胄头盔。
城门上下,全部移交给营州府兵了。
有这阵仗,几乎可以拍着胸口说,平壤是大唐的!
高句丽军士早就厌战了。
嗯,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
我们是反战人士,爱好和平。
天下,相亲又相爱……
李世民乘着骏马缓缓走在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平壤街头,心情是如此豪迈。
秦皇汉武,谁曾占据了这片土地?
唯有朕!
西面,十余骑须发俱张,挥舞战刀,狂喝:“杀李世民!”
泉男生看了一眼,心情复杂地禀告:“这是高句丽大将温沙门。”
李世民微微叹息:“高句丽还是有忠臣良将的,只可惜时运不济。席君买,朕听说你总抱怨没有出战机会?看你的了。”
早就闲得发慌的席君买闻言大喜,单枪匹马迎上去,马槊一震,砸得温沙门闪开,槊尖瞬时如毒蛇出动,两骑被戳中咽喉。
回手一扫,又是两骑被他的蛮力扫下马去。
没办法,面对这一个怪力猛兽,十余骑根本不够打,就算温沙门抱着拼命的心思也没用。
身边的亲卫一个个倒下,只余温沙门挥刀狂斩。
可惜,温沙门拼尽全力的一刀,席君买轻描淡写一槊便扫开,槊尖还顺带戳温沙门一个血窟窿。
无力再战的温沙门悲怆一叹,横刀自刎,身子栽于马下。
战马悲鸣,用头颅拱着温沙门的身躯,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滚落,滴到温沙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