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道,“山西镇的营兵过去拿的军饷都是五钱银子,到了崇祯四年二月大司马上疏,给宣大兵马涨军饷,一人双饷,从五钱军饷涨到一两。山西不在之列,兵士大哗,上面才准与宣大同饷。”
“但一两银子的军饷,在这边地贫瘠之地,粮食等生活物资皆高与别地,军兵生活普遍困苦,这样的军兵还有心刻苦训练吗?”
“还有人心,人性好逸,谁都不想吃苦,军法太严,训练太苦,都有巨大的危险,如果军中掌控差些,极易引起军兵闹事和哗变,掌军的将领,弄不好会丢掉自身性命。”
“周兄弟你说的那几条,只能做到数成,想按你所提标准,是做不到的。”
猛如虎是从基层一步一步靠军功升上来的,深知现在军兵的心态,一不合意就拉伙鼓噪、哗变、甚至叛乱,再加上军制的原因,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以及升迁调动频繁,将领除了家丁以外,俱是陌生,兵不信将,将也不信兵,甚至出现了,兵怕将,将怕兵的怪事。
如此的兵将关系,谁敢苦训苦练?谁敢严明军纪?
士兵糊口的军饷都不能按时发放,哪有钱粮让士兵吃饱?哪里有钱添加和改良兵器盔甲?
想到这里,猛如虎突然觉的桌子上的肉,它不香了。
他不由长叹一声,自己这么多军中事情都做不到,这突然一想,有些惶恐不安。
他转头问道,“周兄弟说的都能做到?”
周大虎轻咳了几声,掩饰说道,“兄弟也不能全做到,但也做到了两项、”
“那两项?”
“军纪严明,和刻苦训练。”说到这里,周大虎一顿,接着说道,“不过我的情况和如虎兄不一样,我所带的,全是一直跟着我的家丁和义勇,我带他们已经数年,知根知底,没有那么多担心。”
“哦,怪不得周兄弟手下兵马这么厉害,能和建虏一战。可惜为兄是学不来。”
说完咂咂嘴,满脸带着一丝遗憾。
二人闲谈了一会,周大虎见差不多了,以还有公事,便告辞了。
猛如虎看着周大虎运去的背影,憨厚的一笑,嘴中请轻轻地嘀咕道,“有意思,有意思,让人看不透啊……”
接着又是一阵憨厚的笑声,在府衙中回荡……
……
周大虎走出猛如虎的太原营都司参将衙门,又准备了一些礼物,去拜见抚标中军游击陈国威。此人也是不简单,历史上于崇祯十年五月,由都督同知升任蓟镇总兵官一职,可惜,因崇祯十一年清兵进犯京畿,论失职,而被朝廷逮捕下狱论罪,论罪斩立决,弃市。
在陈国威的府衙前,只停了片刻,就被迎入了府衙后堂。
陈国威很是热情,由于他的品级还低于周大虎,因此面上,对周大虎的到来很是客气。
不过和刚见过面的猛如虎一对比,就发现两人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猛如虎粗旷豪爽,心情都放在脸上,这个陈国威则是沉稳至极,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