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的农民军兴奋异常,鬼叫着杀向守城的官军乡勇,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民军上到城墙,官军乡勇开始逐渐不支,将要崩溃之际,知州尹梦鳌披着甲手中提着腰刀,和远处拿着刀准备拼命的通判赵士宽一起狂吼着,“顶住,顶住,城破就是家亡,再顶一顶,贼寇就退了。”
只是这些口号在此等时刻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随着从城外农民军涌上来的军兵越来越多,守城的军兵军心已经散了,纷纷向后而退。尹梦鳌有些愣怔的望着眼前这一切,知道颍州城完了,他心中有些悔恨自己去走年节人情而回来的晚了,没有充分布置御敌,看着城墙上的兵丁不断地回退,他眼睛有些红了,死也不当流贼的俘虏落入他们手中,也不能让朝廷缇骑捉拿自己审判。
尹梦鳌从腰间掏出一方自己的知州正堂官印,郑重的绑在右胳膊上,盯着前方大吼一声“杀~~~”举刀奋臂向前冲杀过去,仗着甲胄连刀砍了数名农民军,逐渐力歇,身体不支,满脸鲜血,身体摇晃了两下,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贼寇,凄惨的大叫一声“杀贼报国”牙一咬,往前几步纵身一跃,从城墙之上投入了护城河之中。
而另一边的通判赵士宽,也是大声吼叫着,“杀敌、杀敌……杀敌一人者赏银二十两,杀……”手中的刀不断的挥舞着,“呯呯呯……”很快手中的刀就钝了,已经不能使用,看了一眼尹知州投水的方向,大叫一声,“杀贼报国”纵身落入护城河中。
随着农民军涌上城头的人杀退守城的官军乡勇,士气大震,又一直冲杀下城墙,一阵血雨腥风过后,就控制了北门,立即打开了城门。周大虎等骑兵一见城门大开,双腿一夹马腹,高喝一声“杀……”便带着众兵冲向本门。
此前,周大虎在营中已经对着自己亲兵下达了命令,要大家将自己当成农民军,作战时对于官军等该杀的杀,该伤的伤,不必有任何的顾虑,以自身的安全为主。但是有一个要求,必须严格遵守军纪不扰民,但敢犯着,严惩不贷。那这样怕不怕有人叛逃后告密?不怕,这些人都他自己的心腹亲兵,跟着自己前程远大,二是来的人都有家属在周大虎手里捏着、三是叛逃告密,轻易也不会让人相信,有大把时间和转圜空间来运作,危险不大。
周大虎一路领先,冲入城中,手中骑枪如毒蛇吐信,一枪收走一个生命,直奔州衙,派兵前往仓库等地,在那里看见已经空无一人,便打马回转北门。
刚到北门,就见一群农民军拖着一个头须皆白的老者来到一处民楼下,将其剥衣倒悬在那里,而倒悬的老者则是破口大骂不屈,甚是难听。
周大虎骑马来到面前,翻身下马,来到一人跟前轻声问道,“这是何人?发须花白,岁数这么大了怎还抓捕惩罚?”他脸上有些不悦。
这名农民军兵丁背着身子看不见周大虎的脸色,笑着说道,“这个老东西听说是一个在乡官绅,官还不小,出钱出人出力帮忙官府守城,跟我们造成了伤亡,该死的老东西,悬吊而死正好。”
寒冬腊月,赤身被倒悬灾民楼上,老者还是越骂越狠,没有半点求饶之意,周大虎看见一边的农民军已经快要忍不住要动手了,无奈之下摇摇头,他确实看不下去这么大岁数被人虐死,见农民军有人要举刀动手,疾步上前大声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