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县,不就是李岩所在的县域吗?”周大虎眼神闪烁,心中微微一动,要不要提前收服于他?随即他摇摇头,没有历练的李岩还是那个李岩吗?还有,有没有这个人?历史争议很大。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李岩的时候,周大虎摇摇头,暂时忘却他,心思回到了眼前之事。
灾害还有人祸,逼得这些百姓抛地撂荒,逃亡他处,成为灾民、流民,跟社会带来了巨大的隐患,也使流贼日益壮大,源源不断。杀不完,灭不尽,春风吹又生。
明末河南的情况,周大虎记得看过一些文章,上面说过一些情况,其中崇祯六年底,明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在《中原生灵疏》内描述了河南当时的形势:“崇祯三、四、五、六年,连年大旱,秋既无收,麦又难种。野无青草,十室九空。于是有斗米值银五钱者,有工作一日不得升米者,有采草根树叶充饥者,有夫弃其妻、母弃其子者,有卖一子女不足数餐者,有自缢空林、甘填沟渠者,有饿死路侧者,有鹑衣菜色而行乞者,有枕比而毙者,有泥门担簦而逃者,有骨肉相残食者……”
周大虎不由又想到现在,随着中原的兵乱扩大,这里的饥民只会越来越多,现在自己有了一定能力,定然不会旁观,能帮多少是多少。
“现在生活怎么样?还有这里的人能维持下去吗?”周大虎知道这些人都是过一天活一天,有今日没明日,得过且过。但还是想从对方嘴中听到最具体的答案。
老者轻咳了几声,摇摇头道,“难啊,我儿身体还是不错,儿媳妇也是能干,生活下去不难,可惜拖家带口,还有我这个老东西拖累着,希望我早一点咽下这口气,给他们减轻一点负担。”
“爹……,你老的病会好的,由你老在,家中才有主心骨,家中还离不开爹,所以爹你别说一些拖累的话,一家人没有拖累谁这一说。”一边的儿子铿锵说道。
老者不舍的看一眼儿子,对着周大虎继续说道,“人在他乡异地,都不好过,每天都有人饿死冻死,到开春,估计外面的人能活着留下来的只有七成左右就不错了,活太少,做工的人更多,活一天过一天而已。”
正在这时,出去捡柴禾的女主人回来了,按照熟悉的记忆赶到自己的地窝子前的时候,突然看见自己的地窝子前面站满了几十名全身着甲的军兵,吓了一跳,赶紧躲在了一边,看看情况再说。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不会干犯法的事,因为家中有老有小,有自己,丈夫不会丢下一大家子人而作什么事。
屋中的人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周大虎早先有吩咐,不要惊动这家人。周大虎接着问道,“有没有想过让儿子去当兵,或者当军户,有月饷和月粮,生活下去没有问题。”
老者打量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大虎,轻咳几声道,“现在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当兵是十分危险,只有万不得已才会投入营伍之中。军户……,听说也是过得很不好,过得很惨,还不自由,对子孙后代读书也有影响,还不如我等老百姓,起码,百姓跑了也只是流民,军户跑了那就是逃军,要行军法要杀人的。民户更好。”
周大虎笑了,“人都快要饿死、冻死了,还挑事干?老爷子,有机会干不干?起码能吃饱穿暖。”
老者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现在的卫所饿不死,活着也不容易,哪能像公子说的那样过得那么好,真的那么好,就不会有军户那么多逃军跑了。”
周大虎想了想,人啊都这么惨了,心里也不愿当兵和当军户吗?也不一定。周大虎再看了一眼这个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家中只有一名壮年男子,确实是不可能当兵和入军籍当军户,一人战死,全家都塌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