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候恂打断了部下的诉苦,看着自己的亲信部下沉声说道:“这次大捷是朝廷少有的对建虏的胜利,皇上、内阁、兵部,都少见的一致要求户部早日下发赏功和抚恤银两,不能寒了将士之心,谁要在这时在这方面卡扣拖延,那就是找死,轻则扒了官身,重则监牢大獄,你干了这么多年的京官,连朝廷的风向和轻重都看不出来?”
“糊涂、愚蠢。”
户部官员听完冷汗淋淋,他也不是不知道轻重和朝廷动向,只不过是想在部堂大人刷一下存在感,只是没想到被大人看扁了,当成了糊涂蛋和蠢货,给部堂大人留下了如此差的印象,还如何能升职?这是自己坑自己,他欲哭无泪啊。
候恂瞪了一眼亲信部下,他知道这位部下的秉性,也知道想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下,他心中有数,办事能力一般,但对自己还是比较忠心,言听计从,因此对其冷声道;“半月时间今日便到,银两如数交接,不准短一分一厘,如被我知道若有克扣短缺,或是别人投诉,本部绝不会轻饶,会将有关人等亲自送入大獄。”
户部官员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承诺一声后,躬身缓缓退下。他也要回去敲敲下属的脑袋,不要要钱不要命,朝廷新贵、皇帝眼前的红人,要吩咐属下不要截留部费了。
候恂知道那个周大虎是白身出来才一年多,脾性、秉性都不清楚,又是武将,下属截留部费,万一对方不谙官场规矩,闹腾起来怎么办?
他上面还有一尊“户工总理”中官张彝宪,崇祯四年(1631)九月,令钩校户、工二部出入,署名“户工总理”,其权视外总督,内团营提督。张彝宪按行两部,踞尚书上面,这是一位在他头上的大爷,代表皇上监管二部,此时那位周参将的赏银和抚恤,那位户工总理也积极的很,他不敢大意,一旦被抓住把柄,被参上一本,不死也会脱上一层皮。
候恂眼中忧郁,望着前方,长叹一声,户部这个尚书不好当啊……
……
京师城外,周大虎驻地大营。
一大早,兵部和户部都已经派人过来通知他,到户部领取赏银和抚恤银。兵部还特地请旨批准周大虎二百余人不带甲胄但可带刀兵入城,接收交接户部银两。
听说军功银子和军中抚恤银子下来了,营中是一片欢呼,都想跟着大人进城去接银子,因为营中肯定需要人看守。
早已准备好的护卫营兵丁整装待发,周大虎一声令下,一百七十人的兵丁排好队列整齐划一迈着坚定地步伐,快速向京师城中赶去。
队伍拿着兵部的行文,顺利进入城中,其整齐划一的步伐队列和精悍的兵丁很快引起了京师百姓的注意和议论。
“这是哪部分兵丁?看着不像京营的的兵马。”
“这看上去就是京师以外客兵,进城来干什么?”
“这些兵,我知道,就是驻扎在城外的战胜建虏的兵。”一人兴奋地说道。
此话一出,两边的百姓轰的一声炸开了,纷纷涌向前面想看看能战胜建虏的兵丁长得怎么样?顿时街面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