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怎会轻易的就能调动卫所官兵?
还有,请自己去府城问话,用得着动用官兵来“请”自己吗?
“老夫举人胡成贵,不知所犯何事,竟劳大军来请老夫?”
堡下的阎应元抬头看向对方,冷冷说道:“本官奉命行事,只是请你到府衙,有事到了府城你去和知府大人说。”
随即阎应元突然提高嗓门高声道:“本官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出来,否则按罪犯处理,到时候本官就要动粗了。”
胡成贵脸色一僵,有些激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问道:“不知将军是何官职,姓甚名谁?”
身份无需隐瞒,阎应元拱手一礼道:“本官彰德卫经历司正八品知事。”
胡成贵“哦”了一声,对方看着身高马大,极为健壮,又穿着甲胄,他还以为是武将呢?
是文官那就好说话。
他刚想再寒暄几句,对方却是扭头策马去关心自己兵马了,让胡举人张口无言。
随即他脸色沉了下来,对着身边的管家道:“你去请县尊大人过来一趟,记住,务必要请过来。”
看着管家出堡顺利向县城而区,堡下的官兵也没有阻挡,他长出一口气,放心不少。
他考虑良久,自认为自己并没有犯什么朝廷忌讳,也没有做什么朝廷大逆不道的事情,心中虽有一些忧虑,但并不怕。
他可是有功名的人,同年同窗座师认识不少人,朝中也是有不少官员可用,只有银子给足,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只是对方的后台……他有些拿不准。
足足等了多半个时辰,临漳县令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赶到这里,望着大兵包围胡举人的寨堡,有些愣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临漳县令指着场面道:“这位将军,胡举人不知是犯了何事?竟有如此大军压境?”
阎应元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拿出知府宋时签字的牌票,临漳知县立即闭口不言。
他再多说,恐被上官知道,万一胡举人有事,嫌他有包庇胡举人沆瀣一气之意。
他已无他意,只想胡举人乖乖跟对方走,不要在县里闹出什么事情来,而牵连上他。
他进入堡中和胡举人说了一会话,又下堡后,与阎应元寒暄了一会,便又乘马回转县衙而去。
不一时,寨堡大门洞开,胡举人沉着脸,在几名家丁的护卫下,走向阎应元,随后一起乘马而去。
同一天。
这样的事情在彰德府五个县,大同小异的发生着。
人数吗?各县不等,多则三五人,少则一两人。
有强大的兵马做保障,再加上此时朝廷还掌控着大局,影响力巨大,所以还没有乡宦豪右敢有所对抗官府朝廷。要知道,农民军可是他们这些人的死对头,他们也不敢舍弃家产去投奔所谓的流贼。
而同时行动的还有豫北三府的怀庆府、卫辉府,三府同时行动,上面有兵备道按察副使杨中玄护驾保障。
而其中的最让人担心的是卫辉府知府凌濛初。
他是刚刚上任不久,而且是一下子从上海县丞八品到了从四品,变化太大,害怕他一时难以掌握局面。不过也是有所准备,扬中玄以兵备副使身份亲自到卫辉府为他坐镇。
至于怀庆府,知府杜应芳是一名老官循吏,政务经验丰富,还难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