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弃无奈极了,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困境……这灵寂心盏究竟是哪位大佬的?
他看了看地面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眼前那头恐怖的巨蟒……
按照物种来说,他觉得自己肯定得站在人形的一边……可问题是按照他自己的审美来说,他觉得应该站在另一边……
真是好苦恼啊。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先一心镇压了那灵寂心盏为首要之事……这灵寂心盏毫无疑问是某位大能的宝物,可能是这人的,也可能是这蛇的。
他咬牙切齿地维持真气输出,紧紧捏着手不让那灵寂心盏出来。
他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在压榨自己的每一分力量,几乎没有任何闲暇来做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分外想念阿姣姐姐……若是阿姣姐姐在身边,必然能够以她的龙威帮忙压制这灵寂心盏。
可是冉姣不在,他也不希望她们是否能够找到这里来,只能自己硬扛着了。
这可真是他的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虽然不断地以混元星斗大阵汲取虚空元气,可依然入不敷出,他渐渐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他也不是赌气一定要镇压这灵寂心盏,而是他已经意识到这灵寂心盏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首先,它是通过祭祀灵魂与活人来积累力量的,生冷不忌十分邪门。
其次,是它将陆徹和他硬拉到这个地方的……严格来说陆徹也属于是灵寂心盏的‘祭品’,若是他没来,陆徹会是什么下场?
王弃很确信自己这位贸然和灵寂心盏建立联系的爷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么,这灵寂心盏的主人就是他的敌人,而对待敌人,就应该一言不发直接往死里搞!
他咬牙坚持,不知道这是不是有效,可他还是坚持……因为若是不坚持,他的爷爷就要没了啊!
虽然很不情愿很不爽这个爷爷的为人,但终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放弃吧孩子,我大概明白我的命了。”
陆徹则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看着王弃死死捏着自己的右手不愿放开的样子,心中多了许多感慨……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这当他需要的时候,才发现这份‘情’是何等的宝贵、珍贵。
生平第一次,他不想再让别人为自己付出了。
可王弃神色狰狞地说:“别跟我废话,让我分心了!”
陆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隐约间仿佛回到了当初拖着苍老的躯体无力地躺在建章宫内时的感觉……明明他抗争了这么久,却发现自己始终没能逃出死亡这件事。
他一生刚强,面对常人生老病死都不愿低头,这才使得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此前他或许有悔过,可从未露出过虚弱的一面。
只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倦了。
王弃还在坚持,他却已经不想坚持了,一副随风飘荡仿佛随时都会散去的样子。
王弃没好气地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心里有苦说不出。
他可不是为了这死老头在努力啊,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灵寂心盏必须被压制,而绝不能任由它施为!
虚空元气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因为他的输出功率越来越大。
这倒是在某方面锻炼了他的实力呢……当然,现在的问题是他恐怕也因此没办法坚持更久了。
然而就在他不知自己是否要在油尽灯枯之前放弃时……
猛然间,他只觉得脚下有无穷天地元气注入了他的身体!
这天地元气无比精纯也无比活跃,只要他稍稍炼化就能如常使用,在这个要命的关头立刻就将他从失败的边缘给解救了出来。
“天地元气……”他轻声念了一句……好家伙,天地元气啊!
这说明,此时助他的,就是这天地意志!
也即是说,对于天意来说,他现在正在做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
“别丧气了,天意在我,这次稳了。”
王弃压力顿减,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陆徹讶然抬头,他发现王弃果然比先前要轻松许多了。
而轻松了的王弃则是开始以另一种层面加固自己的封印……
封邪咒法,他总算是有多余的力气来施展这个自己最初学会其实也是十分厉害的封印术了。
封邪咒法易学难精,其实上限极高。
就王弃所见的上限,那是能够封印亡魂之地的强大封印……他不知这是否是封顶了,可并不妨碍他在这个时候将之施展出来尝试与大五行结界进行双重封印。
这也是封邪咒法的又一处优势,它几乎不会与任何其它封印术发生冲突,总是能够完美地适配起来。
很快,先前剧烈的挣扎随着封邪咒法的加持而慢慢地变弱了。
而封邪咒法的另一点好处,就是它能够无限叠加。
第一遍封邪咒法只是让那灵寂心盏变得虚弱,而第二遍、第三遍乃至后续的数十遍封邪咒法都是一股脑儿地丢了上去。
他就不信了,真封不死这灵寂心盏?
他的心神消耗很严重,可是在始悟之后心灵力量源源不断,修为又有世界意志帮忙维持……他终于看到了成功压倒那灵寂心盏的希望。
这一较劲,他就耗上了整整十天时间,也不知外面的阿姣姐姐会为他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他没办法离开,他已经彻底被卡在了一个不进不退的境地……那灵寂心盏是封住了,可又处于一种似乎随时都会破封的情况之下。
这令他无比烦恼,随后甚至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是个如此干脆利落的人,以至于当他确定自己握着不可控的危险时,竟然是在稍稍稳定了一下自身状况之后,直接强行发动紫府内存着的破空大阵……
没有任何目标的发动,他这是准备开启个‘任意门’啊!
破空大阵被打开了,没有受到一丝的阻碍,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空间无比配合地开启了一道缝隙……
也即是说,世界意志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依然死死握着他的拳头,然后抬腿就要迈过去……
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太仓促了,他还来不及与家人道别……
这一走,他就得要面对彻底的未知,他也将独自面对一切的艰难……
这一走,不知归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