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说完,楚昀宁脸色微变,急忙打断:“如此大不敬的话还请王爷慎言,若是传扬出去,此话就是谋逆的罪证。”
一提谋逆二字,萧王的脸色也变了变,神色晦暗的了眼楚昀宁,再没多说离开了青鸾殿。
人虽然离开了,楚昀宁却心神不宁了,就连碧秀都听出不对劲,悄悄上前:“小姐,王爷该不会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这……”难说,萧王的思绪她捉摸不透,若是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人性是最经不起试探的,毕竟萧王已经尝到了权利的滋味,若是明文帝真的有个什么,皇宫里没有小皇子,明文帝后继无人,而萧王又是太后亲生儿子,真到了那个时候,太后一定会全力支持萧王。
楚昀宁指尖轻颤。
“小姐,皇上的病真的能好起来吗?”碧秀问。
明文帝的病情有些复杂,时好时坏,放过十指的血,只是能缓轻了,
并没有实质性的太大改变。
行医多年,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毒。
……
议政殿后门悄悄被打开,钻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趴在了龙床上。
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明文帝嘴里,片刻后明文帝睁开了眼,眼神清明根本就不出还有病的样子。
“皇伯伯,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北北小声嘀咕,要不是青鸾殿的人忙上忙下,说不定他就被人发现了,太惊险了。
明文帝的掌心揉了揉北北乌黑的头发;“那你还想不想和你娘一辈子在一块?”
“当然想了!”北北重重的点点头,
“不是什么事求别人都会有结果的,有些时候需要等价交换,或者靠自己的本事去办,知道吗?”
这话有些深奥,北北想了一会才把这句话给消化掉,乖巧的点点头:“那以后我真的可以一直和娘在一块吗?”
“嗯!”
北北咬咬牙,为了能够和娘在一起,冒险就冒险吧,总好过和娘分开。
“皇伯伯,你瘦了许多。”北北摸了摸明文帝消瘦的脸庞,将小脑袋搭在了明文帝的肩膀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夫子说的课,我有些还听不懂,夫子太严厉了,罚了我打板子。”
明文帝失笑,一只手托着他的身子:“勤学苦练,没人能帮的了你。”
“皇伯伯,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呀。”
“皇伯伯。”
北北仰着头问:“那皇伯伯呢?”
“皇伯伯会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明文帝笑问,仿佛是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
北北闻言紧紧搂着明文帝的脖子:“如果是萧王做了皇帝,北北不会开心,我娘也不会开心,天下百姓更不会开心。”
“为什么?”明文帝很诧异北北能说出这番话,北北思考了片刻才说:“萧王非贤君,做了皇帝遭殃的就是百姓,我娘常说萧王是从小被宠惯坏了,得不着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手就会不珍惜,性格暴躁易怒,很容易被人利用。”
这番话更是出乎意料之外,明文帝又问:“你娘真的这么说?”
“对啊。”
着北北真诚无辜的眼神,明文帝再次笑着问:“皇伯伯相信你说的话,那你娘平时又是说皇伯伯的?”
“我娘说皇伯伯死要面子,是个明君,过的很辛苦,我娘还说皇帝不是人干的活,表面风光实际上很辛苦,一点自由都没有。”
明文帝着北北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嘴角扬起苦笑,这话绝对像是楚昀宁说出来的。
“我娘还说做皇帝和坐牢没区别,没有机会览大好山河,自古做皇帝就没有长命的,贤君都是被累死的,昏君的下场就是被灭国。”
北北眨动着灵动的双眼,直勾勾的着明文帝,这话让明文帝脸色一沉:“北北,你娘……”
明文帝忽然不知道怎么辩驳了,做皇帝真的好吗?
肩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重担,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百姓安居乐意,边关无敌人来侵犯,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皇伯伯。”北北疑惑的着明文帝。
明文帝清了清嗓子,他没有想到楚昀宁私底下会这么排斥皇帝这个位置。
“你娘没读过什么,不懂这里皇帝的艰辛,做皇帝虽然辛苦,但可以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也没什么不好的。”明文帝安抚北北,倒也没有说过楚昀宁的不是。
毕竟那是人家的亲娘。
不得不说楚昀宁的思想,让明文帝刮目相,很少有女人能有这样的觉悟。
谁不是为了权利拼了命的往前爬,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北北,有的时候身不由己就会发现,若是没权利,你只能任人欺凌。”明文帝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摸了摸北北的脑袋:“总之,你娘说的话也没错儿,人各有志,志不相同罢了,好了你快回去吧,别叫人发现了。”
“好!”北北摸了摸怀里,掏出了一枚药丸递给了明文帝,明文帝毫不犹豫的服用,渐渐的又昏睡了过去。
北北为了不让人起疑,还特意将明文帝的脉象调整和来之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