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市中心高层酒店公寓内,激烈的战争刚结束,空气里满是特殊的味道。
苏曼懒懒地撑开眼皮,惬意地舔了舔粉色唇瓣,没骨头似的爬起来,伏在了枕头上。
男人起身,下巴略抬,活动脖子,眉目间都是餍足之色。
片刻的沉寂之后,是打火机打开的动静。
烟雾缭绕间,女人啧了一声,坐了起来,从被窝里抬起白皙的脚,轻轻碾在了他腰上。
“掐了,熏死人了。”
相逸吐出一口烟,眯着眸子,从她艳色弥漫的俏脸蛋上扫过,忍不住伸手,在那白皙的天鹅颈上摸了一把。
不出意料,听到她软得发嗲的声音,不用他带,就往他身上腻歪,顺势把他的烟给夺了,光着脚下地,按灭在了床头的烟灰缸里。
俩人折腾了三四个小时,这会儿也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了。
她却难得绕到他身前,坐上了他的腿,一双藕臂松松搭在他颈间,手指勾着他的头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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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给你戴绿冒的前妻回来了?”
话题转得太直接,不是她小作精的风格。
男人皱了下眉,却没生气,大掌贴上了她的腰肢,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对我前妻挺感兴。”
“前辈嘛,还是能给你相逸戴绿冒的前辈,我敬仰一下,不行么?”
“问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吃醋,准备取而代之,想做相太太?”
话音刚落,女人便笑出了声。
她略微仰头,露出一横白雪,发丝垂落脑后,忄生感又蛊人。刚刚出了汗,却还是一身香气,腻得人骨头发酥。
相逸知道她没好话,就等着她那小嘴儿里吐出点让他不痛快的话。
果然,她眼珠子一转,靠到他面前,咬着他唇瓣,又一点点松开,期间,勾人的眼神就没从他眼睛上挪过,忽然,长舒一口气,在他耳边道:“相叔叔,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才多大,嫁谁不好,挑个老男人?”
话音刚落,男人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有道理。”
见他不怒,苏曼还想开口,忽然,人已经被他从怀里拉开,直直地扔到了床上。
身体上下起伏,晃得她头晕。
她秀眉蹙蹙,抱怨他,口吻里却是一贯的撒娇口吻。
“你干嘛,弄疼我了!”
相逸不她了,起身去换睡衣。
“才两点,你下楼,还能找到公寓的送客服务。”
“你的床就有多金贵,我不能睡一晚?”
男人过去一眼,说:“这房子是我婚姻存续期间买的,说起来,还算我和她的共同财产。”
苏曼嘴角压了下去,又听到他说:“对了,你现在枕的那个枕头,也是她买的。”
说完,他踩着地毯往浴室去,“随你喜欢,睡就睡。”
话说到这里,苏曼自然不可能睡。
垮着脸爬起来,边穿衣服边祝福人。
“相叔叔,我你挺怀念你前妻的,不如直接复婚算了。”
“现在人心不古,还是旧人比较好。”
“到时候,她再给你戴两顶绿冒子,你呢,直接搜集一抽屉帽子,冬天出去还能换着戴,多好啊。”
说着话,牛仔裤和长袖已经换好了,她来之前特地找的这一身,就是方便遮痕迹。
浴室里,哗啦啦的声音传来,相逸明显就没听她的嘲讽。
苏曼嘁了一声,美眸翻了翻,去客厅里找她的包。
到了门口,瞥到他的车钥匙,她咬咬牙,直接拿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心满意足,总算是能得意地拎着包下楼。
大半夜的,外面还挺冷的。
她没叫酒店的服务,拎着包,沿着酒店后面一条街乱逛。
这段时间太忙了,宋襄水涨船高,她也跟着得道,每天都是处理不完的事,都好久没有回沪城了。
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难免会有点孤寂感。
沿途踢着石头,忽然,一道强光打了过来。
她抬手用包遮挡,光弱了下去,却听到两声鸣笛。
定睛一,竟是熟人。
黑色的迈巴赫到了身边,男人俊美的脸露出来。
“长得好,也不至于大晚上在外面秀吧,不把被劫色?”
苏曼勾了勾唇,双手背在身后,说:“劫呗,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陆慕言笑出声,眼神示意,“上车。”
苏曼没动,问:“我准备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你玩儿你的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陆慕言这才注意到,她今天这一身不太一样,长袖长裤,太规矩了,可不是浪里小龙女的作风。
“上车吧,我正好也准备回家,顺路。”
苏曼了一下周围,确实没车,陆慕言也是能放心的人,没必要跟他客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坐上了车。
刚坐进去,夜光一扫,她就瞥到陆慕言脖子上的痕迹。
“刚忙完?”
俩人好歹交往过,说起这事,也有一点尴尬。
男人笑了笑,发动了车。
“闲人,比不上苏总。”
苏曼百无聊赖,趴在车门上,盯着夜晚的路景发呆。
陆慕言出来她心情不好,干脆在路边停了车,下车去买了两杯喝的。
苏曼接过果茶,“谢了。”
这时候,她就不免想起某个老男人,折腾她几个小时,一杯茶都没给她,还让她吸二手烟,让她睡前妻买的枕头!
“心情不好?”陆慕言问。
苏曼皱皱眉,不太想说,她挺烦这感觉的。
自从见过相逸那前妻,这感觉就一直如影随形,让她忍不住给相逸找麻烦,俩人不是第一次闹别扭了。
一起玩儿嘛,图的就是开心,怨妇似的,算什么呢。
不过陆慕言问了,她又忍不住试探着问。
“你们男人面对绿过自己的女人,都是什么感觉?”
陆慕言挑了下眉,耸耸肩,“没这经验,我认识的姑娘都是专一的好姑娘。”
苏曼翻白眼。
她不说,陆慕言却来了兴致。
“怎么?你把谁绿了?”
“陆大少爷,我难道不是你认识的好姑娘?”
陆慕言笑了。
他把车开到树下,彻底熄了火。
“那是谁把你绿了?”
“你都没绿我,谁能绿我?”
“那就是你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绿了?”
苏曼沉默。
“相逸?”陆慕言又问一句。
苏曼深吸一口气,觉得有点丢人,用力吸了一口果茶,“老男人不识抬举!”
陆慕言了她一眼,是张集风情和单纯于一体的脸,又年轻,眼睛又好,放在他见过的那一票妖精天仙里头,也是头一份的漂亮。
当初见了两面,俩人就在一起了。
分手,也是和平分手。
苏曼潇洒得让他都心塞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也有她为别人纠结的时候,他这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儿,不过很快也就过去了。
苏曼见他不语,以为他她笑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干嘛?”
陆慕言解开安全带,身子后靠,说:“怎么个不识抬举法?”
苏曼想了想,其实也没多过分。
就是……
她放开咬瘪的管子,说:“他前妻回来了。”
陆慕言点点头,“藕断丝连?”
“……差不多吧。”
陆慕言笑了两声,侧过身,视线落在她脸上,“这你就烦了?”
苏曼就知道他要瞧不起她,更加烦躁,干脆开门准备下车。
陆慕言眼疾手快拉住她,“大小姐,好歹听我说完。”
苏曼撇嘴,停下了动作,气鼓鼓地坐着。
陆慕言喝着茶,说:“前妻而已,更何况,相逸三十五了吧,他前妻能年轻?你对着镜子照照,你长什么样儿,心里还没谱儿?”
“我……”
“再说了,还有你拿不下的男人,你那两招,但凡是男人都受不了。”
苏曼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一眼,“哪两招?”
陆慕言侧了侧脸,笑着舔唇,靠在车门上闭着眼,模仿着她的调调,“干嘛啦,烦人。”
苏曼“啊呀”一声,推了他一把。
陆慕言直起身,指着她,“对,就这个调儿。”
苏曼咬牙。
男人笑着,说:“撒娇,耍赖,扮乖,你哪样不行?当初分手,我就差点不要脸回去挽留你了,你对自己的魅力还一无所知?”
“呸!鬼话!”
“行了,自信点。不就是一老男人?拿下他,搞定了,我送你一辆车,给你添点喜气。”
苏曼撅撅嘴,说:“有什么可搞定的。”
“你家里不催你结婚?”
陆慕言一针见血,苏曼没话说了。
她一向吹嘘不婚主义,之前也确实似的,可最近好像有点不坚定。
偏偏导致她不坚定的对象,还是个讨厌的老混蛋,都离婚了,还和前妻不清不楚!
烦死了!
陆慕言见她静下来,发动了车,直接送她到她的住处。
“万一,他还想着他前妻,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你通知我,我去勾搭他前妻,最后再为你牺牲一次。”
苏曼扑哧一声笑出来,嗔了他一眼,“你说的哈。”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车开到了公寓楼下。
苏曼心情也好了,开了安全带下车。
“谢谢你啊。”
“体面地送走每一位前任,是我的责任。”
苏曼勾勾唇,“是,史上第一好前任,颁给你了。”
陆慕言点头,“我接受了。”
他坐在车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到家了给个消息,晚安。”
“晚安。”
……
和陆慕言在楼下分开,苏曼回了楼上,拿出手机,却是第一时间未读消息。
除了工作的,没一条是相逸的。
她靠在门上,气闷得很,又想起陆慕言的话,把不爽抛诸脑后,主动发信息过去,问老混蛋的行程。
相逸没回复,直到她一觉睡醒,才到消息。
——医院,专家门诊。
呵,还挺敬业,之前外界都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倒是矜矜业业工作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迎接的一天。
上午有会,工作挤了一整天,她只有下班才有时间。
就这样,到了下午三点,她还让助理去挑了份点心,下班了带去医院。
她对自己的厨艺有自知之明,比宋襄还不如,既然要示好,还是去买好了,免得把人吃出问题来。
点多,她才拎着食盒到医院。
相逸的助理早就认识她了,领着她去了办公室,告诉她,相逸去查房了,马上就回来。
“好,我坐一会儿。”
她在办公室里等着,大约半小时,也没见相逸回来,等得烦了,干脆出门去透透气。
走到走廊上,一眼就扫到了花园里的两人。
相逸,还有他那有点东西的前妻。
俩人在说着话,忽然,那女人伸出了双臂,抱住了相逸。
相逸没推开。
呵。
苏曼深呼吸一口,想都没想,转头走了。
回了办公室,她直接把食盒丢进了垃圾桶,拎着包就走。
还不如买了喂狗!
一路匆匆往外跑,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一直回到车上,她才发现,自己气得脸都白了。
“相逸……白痴!”
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要脸的吗?!
她靠在座椅里,火气上涌得厉害。
手机不停地响,她动都没动。
……
医院里
相逸回到办公室,听到助理说苏曼来找他了,他倒是诧异,没想到那小妖精能这么快就养好脾气,平时怎么也要来作两回才消气的。
进门,没到人,他嘴角的一丝弧度无意识地压了下去。
扫了一圈,注意到了垃圾桶上横着的食盒,东西太大,垃圾桶根本放不下。
他走过去一,里面东西还热的。
等久了,烦躁?
不对。
他想了想,不多时便皱了眉,大约猜到是什么情况。
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
聊天软件被拉黑了。
打电话,不出意料,也被拉黑了。
行,一贯作风。
他按了按眉心,叫了助理进来,把办公室收拾了,他提前下班。
才七点多。
他也没吃晚饭,去了一趟苏曼的公寓,没人,他又去了一趟南荣,没预约,不给见。
没法子,他只好给宋襄打电话。
“蔓蔓?”宋襄问。
“嗯,她出差了?”
“没,她说让狗沾了,回家呆两天,去去晦气。”
相逸:“……”
宋襄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不乏好戏的意思。
“她回沪城那个家了,估计刚上车,你是现在去追,还是明早去追?”
相逸一阵头疼,站在公司楼下,说:“你现在不能上班,她也不上班,公司不想要了?你爸辛辛苦苦给你挣下的,你是一点儿不心疼!”
宋襄在电话那边翻白眼。
总算让她等到这老家伙受苦了,从第一次见,他就一路调侃她,后来又一口一个大侄女,偏偏他还真和她亲爹有交情,她也拿他没办法。
没想到啊,苏曼这儿给她扳回一局。
“我这儿就不用你关心了,反正话带给你了,你着办吧。人家苏曼二十几岁,年轻貌美,又不愁嫁。你就不一样了,过了这村,还真没这店,是吧?”
相逸直接问:“她家在哪儿?”
宋襄当场就给他发了地址。
……
一周后
沪城
大学城教授楼
苏曼裹着睡衣,捧着奶茶上楼,遇到了邻居阿姨。